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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審時度勢

    一代名將劉牢之死了,曾經為晉室南征北戰二三十年,死得悽慘,隨行將士無不落淚。

    劉裕佇立在劉牢之棺材邊,一語不發。

    省親剛剛回來的徐謙之目睹此狀,根據劉牢之生前遺願,推舉劉裕為北府軍第一接班人。當然嘍,這些都是秘密進行的,只有北府軍高層人士知道。

    劉裕望著徐謙之,問道:“軍師,劉將軍有兒子萬壽,我看應該讓萬壽做北府軍掌門人。讓我做,我覺得不妥——”

    徐謙之搖頭道:“寄奴,你不要自謙,這是道堅生前遺願,道堅屍骨未寒,難道你要違反他的遺願嗎?”

    劉裕說道:“軍師如此說,寄奴不敢不從,否則對不起道堅將軍在天之靈。如今桓玄一家獨大,咄咄逼人,要進一步肢解北府軍,你說怎麼辦?”

    徐謙之聽了,沉吟半晌,徐徐說道:“我們周圍的敵人有三大股,一則桓玄勢力,二是司馬道子父子殘餘勢力,以司馬休之為代表,與我們為敵,三是孫恩餘部,由盧循統領,伺機北上,找北府軍算帳。此外,各地諸侯擁兵自重,處於觀望狀態。依我之見,眼下最好的辦法,是暫且容忍,聽命於桓玄,待日後北府軍力量壯大,再打擊桓玄,清君鍘,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劉裕問道:“我們投奔桓玄,北府軍將士會答應嗎?其它諸侯會怎樣看我們,以後會信任我們嗎?”

    徐謙之嘆道:“顧不得這麼多了,肯定有一部分北府軍將士離開我們,但我們不這樣做,就會被桓玄以叛軍名義,全部消滅啊。桓玄有精兵數十萬,我們現在的力量,只有動員萬把人。京口的北府軍,大部分被桓玄收編肢解了。形勢嚴峻,我們目前沒有選擇餘地!”

    劉裕聽了,手指蒼天,喊道:“蒼天啊,你為何如此苛待忠君愛國的北府軍將士,為何讓叛賊桓玄得勢啊?劉寄奴實在想不通,想不通啊!”

    喊著喊著,劉裕熱淚盈眶。

    將士們聽了,盡皆墮淚。

    等劉裕喊夠哭夠了,徐謙之纔開口說話,說願意作為北府軍特使,到建康見桓玄,表明北府軍將士態度,願意接受桓玄統一指揮。先前的誤會,要全部消除。

    劉裕思前想後,認為徐謙之的辦法,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只得應允下來。

    徐謙之臨走前,反覆交待,要劉裕駐軍烏程,等他從建康回來,再作計較。

    簡短截說,徐謙之帶了幾個隨從,曉行夜宿,數日後,趕到建康,向守軍講了來意。

    桓玄得報,命令親兵通知徐謙之,說馬上召見徐謙之,進行會談。

    徐謙之是劉牢之第一幕僚,是北府軍的靈魂人物,桓玄當然重視啦。

    桓玄處心積慮搞垮北府軍,必須和徐謙之面談。

    二人一見面,徐謙之十分“誠懇”,說北府軍全體將士接受朝廷領導,聽命於桓玄。

    桓玄狂喜,裝出大度的樣子,笑道:“謙之啊,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北府軍是大晉的軍隊,不是我桓玄的私人武裝。我桓玄不搞秋後算帳,劉牢之雖然反叛朝廷,但北府軍大部分將士是心向朝廷的,是忠於大晉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呵呵。”

    徐謙之撲地跪在桓玄面前,一連叩了幾個響頭,發誓道:“謙之決心帶領北府軍追隨丞相,日後如有反心,天誅地滅!”

    桓玄扶起徐謙之,拿出名士派頭,悠然道:“謙之何必這樣,你忠於朝廷,忠於我,我怎麼不放心?從今日起,你把北府軍將士的日常活動,寫成書面文字,每隔十日,親自送給我。還有,北府軍改編問題,你必須做通將士們工作,絕對不允許改編期間出亂子,明白嗎?”

    徐謙之裝作順從的樣子,全部答應了下來。

    桓玄說道:“從今天開始,北府軍每個營地派遣一位監軍,瞭解情況,以防不測。劉牢之的墳墓,必須開棺剖戮,以後誰敢謀反,這就是榜樣!”

    徐謙之心想桓玄老賊啊,你不把北府軍徹底肢解,是睡不好覺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你他媽還要剖戮道堅屍體,罪惡滔天!總有一天,北府軍將士會殺入建康,將你碎屍萬段!

    劉裕在烏程等了十多天,徐謙之回來了,向劉裕講了建康與桓玄面談事宜。

    當劉裕得知桓玄派特別行動隊平毀劉牢之墓地時,憤然道:“豈有此理,轉我命令,立即轉移劉將軍棺木,安排身材和劉將軍差不多的死囚,進行面部整容,模樣和劉將軍相像,讓他們去剖棺驗屍吧。”

    徐謙之根據劉裕的安排,立即和烏程監獄的北府軍親信取得聯絡,找了一個死囚犯,拉到荒郊野外,秘密處決,進行面部整容,埋在劉牢之原來的墓地裏。

    玩的就是心跳!

    此前何無忌喬裝打扮,混出京口,來到烏程,向劉裕講了京口北府軍情況。

    讓劉裕高興的是,劉敬宣已經離開京口,前往廣陵了。這說明劉敬宣已經識破桓玄陰謀,桓玄密令桓修,劉敬宣如到京口,殺無赦!

    但劉裕依然有一絲擔心,京口到廣陵的路上,桓玄會不會派刺客呢?

    且說劉敬宣到京口搬取家眷,在劉毅的幫助下,順利把家眷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避過桓修耳目,混出京口,前往廣陵,投奔高雅之。

    於路無話,劉敬宣來到一個集鎮,感到口渴,看到旁邊有個茶館,遂踅入屋內,買了一碗綠茶,喝了起來。

    剛喝了二口,只見對面來了一男一女,走到茶館門口,盯著劉敬宣。

    那個男的突然喊道:“哈哈,劉敬宣,我們找你好苦啊,今天你跑不掉了!”

    那男的說完,拔出電光蛇,向劉敬宣撲來!

    原來那男的正是崔一鳴,女的是孫彩虹。不久前和劉牢之打鬥,折回建康後,奉桓玄密令,捕殺劉敬宣。

    這桓玄真夠狠的,整死劉牢之不算,還要除去劉牢之的兒子,這叫斬草除根。

    桓玄經常對部下講,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所以除惡必務盡。

    劉敬宣拔出掃北劍,與崔一鳴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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