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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追悔莫及

    盧循、孫嬌秀率部向永嘉方向突圍,劉裕帶領千餘鐵騎,追殺一陣,看看追不上,遂回臨海郡覆命。

    辛昺在臨海府衙宴會廳款待劉牢之、劉裕一行,言談甚歡。

    劉牢之說道:“賊軍來攻,辛太守排程有方,保住了臨海郡,為朝廷分了憂,算得上大功一件,呵呵。”

    辛昺搖頭道:“微末寸功,不值一提。劉將軍縱橫軍界二十多年,為晉室立下蓋世奇功,是我等學習的楷模。劉將軍,我敬你一杯!”

    言訖,辛昺立起身來,手握酒杯,碰了下劉牢子的酒杯,一飲而盡。

    劉牢之見辛昺慷慨大方,吩咐手下人放開肚子,盡情享受美味佳餚。

    北府軍將領們征戰多日,如今遇到這樣好的宴會,自然不會錯過,盡情吃喝起來。

    數日後,劉牢之向辛昺辭行,率部回到會稽城。

    劉牢之寫了平定孫恩賊寇的書面報告,派信使送到建康桓玄處。

    桓玄看了軍報,冷笑道:“劉牢之啊劉牢之,上陣殺敵,我不如你;玩心眼,你不如我。這次你和我玩心眼,你是找死!”

    幕僚卞範之在一旁道:“丞相英明,劉牢之乃一介武夫。如今孫恩已滅,戰事漸平,劉牢之擁兵自重,對丞相是最大威脅,應設法除之!”

    桓範問道:“敬祖有何良策,不妨道來。”

    卞範之徐徐說道:“可派桓修到京口,接管北府軍。以聖旨的名義赴任,我量劉毅、何無忌等人不敢不從。還有命令劉牢之繼續鎮守會稽,沒有聖旨,不得到京口和舊部聯絡。說孫恩餘部尚在永嘉一帶活動,命令劉牢之儘早剿除,以慰聖躬。”

    桓玄笑道:“敬祖啊,你不愧是我的智囊,考慮問題周到,就這麼辦,哈哈哈哈——”

    劉毅、何無忌在劉牢之、劉敬宣、劉裕率部前往會稽後,在京口朝夕操練人馬,密切關注周邊訊息。

    忽報桓修奉御旨,率一萬人馬前來京口,掌管京口軍務。

    劉毅、何無忌聽了,大吃一驚,急忙商量應對之策。

    何無忌說道:“北府軍一拆為二,舅舅的北府軍,在討伐孫恩賊軍時,損失不小。如今咱們手裏的三萬人馬,不能交給桓修指揮!”

    劉毅嘆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軍隊是朝廷的軍隊,如今桓修奉聖旨來接管北府軍,我們如抗命,就是逆臣,桓玄就找到討伐北府軍的藉口。忍一時風平浪靜,就讓桓修指揮北府軍,我看他有什麼辦法管理北府軍。我們和北府軍將士的感情,不是靠桓修的聖旨能擺平的!”

    京口府衙議事廳,桓修高踞帥椅,傲聲道:“劉毅、何無忌聽令!”

    劉毅出列,沉聲道:“桓大人,有何吩咐?”

    何無忌板着臉,沒有出列。

    桓修寒聲道:“劉毅、何無忌,本大人奉御旨接管北府軍,以後北府軍的事,由本大人說了算,你們可聽明白了?”

    劉毅不卑不亢:“桓大人乃朝廷命官,負責管理京口,我等豈敢不從?”

    桓修望著何無忌,尖聲道:“何將軍,你是劉牢之的外甥,爲了避嫌,我看你就不要在軍中任職了,做管理京口的文官。你指揮的軍隊,由我指揮,聽明白了嗎?”

    何無忌聽了,氣血上涌,大聲道:“劉牢之將軍從軍二十餘年,對晉室披肝瀝膽,立功無數,你們為何猜忌排擠他?”

    桓修傲聲道:“國家大計,由陛下作主,我們作為大晉的子民,惟有忠於陛下,保衛晉室,纔是正道。天下太平了,不需要太多的武官。人浮於事,對朝廷是損害。何將軍,你如對本官的任命不服,可以書面反映,但你從現在起,必須做城管工作。等陛下回復過來,我會通知你!”

    何無忌聽了,憤憤不平,拂袖而去。

    桓修見了,若無其事,對劉毅說道:“希樂識大體,依然留在軍中任職。不過呢,以後你少和何無忌這樣的混蛋交往,要懂得避嫌,明白嗎?”

    劉毅和何無忌是親密無間的朋友,但如今局勢,他只得表面上應承桓修,當即表態,說不會和何無忌穿一條褲子,惟桓修之命是從。

    桓修哈哈大笑,離開帥椅,走到劉毅身邊,拍了拍劉毅的肩膀,狂笑道:“希樂,這就對了嘛。你和劉牢之雖然同姓,但不會同心。因為你必須忠於陛下,才能吃上兵飯!跟著劉牢之走,是沒有出路的!”

    劉牢之在會稽坐臥不寧,與劉裕、劉襲等人商議如何應對桓玄的迫害。

    與會人員聽劉牢之大訴苦經,大多唉聲嘆氣。

    因為桓玄掌管東晉數十萬精兵,而劉牢之原先統領的北府軍,只有五六萬,況且已被桓玄一拆為二。南下會稽的北府軍,在討伐孫恩時,折損不少,只剩萬把人了。

    劉牢之憤然道:“諸位,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桓玄利用我打敗了司馬道子父子,還讓北府軍平滅了孫恩。結果呢,我們沒有得到我們想要的,既沒有加官晉爵,也沒有物質獎勵。奶奶的,這日子沒法活了,我們起兵,造桓玄的反!”

    望著劉牢之佈滿血絲的眼睛,劉襲立起身來,冷聲道:“做人應講信譽,凡事不過三。我們北府軍先反王恭,後反司馬元顯,現在要反桓玄,我不同意!”

    言訖,劉襲怒氣衝衝地走了!

    劉襲是劉牢之的參軍,他這樣表態,不少將領紛紛起立,離開了會場。

    劉牢之大驚,急問劉裕:“寄奴,怎麼辦?”

    此前劉敬宣奉劉牢之命令,前往京口,搬取家眷,準備起兵,和桓玄PK,還沒回來呢。

    劉裕嘆道:“將軍,這事難吶,得不到北府軍大多數將領支援,很難和桓玄對抗啊。”

    突然,親兵來報:“劉襲等人帶著五六千人馬,離開會稽,到京口去了!”

    劉裕跌足嘆道:“劉襲這樣做,肯定被桓玄一口吃掉,唉!”

    劉牢之雙目垂淚,緊緊拉住劉裕的手,泣聲道:“寄奴,現在萬壽還沒回來,你速去京口,和萬壽、無忌、希樂等人商議北府軍出路的事,千萬不能被桓玄、桓修肢解北府軍!”

    劉裕聽了,慢慢立起身來,雙目放光,沉聲道:“請將軍放心,我馬上去京口,安頓北府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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