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選好就該回去了，楚凝動作很快，挑好就把手收回來，這些自然不需要他們帶回去，人回家就好了。

    “祝早日康復。”

    李東送他們的時候遞上了包裹，看起來是補藥，楚凝欣然接過道謝。

    陸承於嘴角也出現些笑意，跟楚凝說這個還需要醫生看看。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事情都在慢慢好起來，我高興。”

    “嗯，我也高興，馬上就可以看見夫人了，肯定是個大美人。”

    楚凝被他說的只有羞澀了，“哪就大美人了，你別捧殺我，到時候看見了失望了你就是想換老婆我也不答應了。”

    “還能換誰？只有你。”

    楚凝對這個答案面前滿意，拉著陸承於的手去了幾家藥店，看看有什麼對眼睛好的，都買了些回去，本來空空如也的雙手，慢慢的也拿滿了東西。

    楚凝覺得自己有點衝動消費了，但回家了，把東西都擺在桌上一看，也沒花多少錢。

    “郭達馬上就來了，你買的這些在他眼裏未必都能用。”

    陸承於不是想潑冷水，只是忍不住跟楚凝鬥嘴，他也高興。

    “我知道啦，但我也不只是想買補藥，咱們去的幾家藥店都是我有投資的，我想看看什麼情況。”

    “還是夫人想的高明，是我錯怪夫人了，還以為夫人滿心都是我，結果不是。”

    還吃醋了，楚凝就算知道他是開玩笑也無奈，哄又覺得怪怪的，只好看著陸承於欲言又止。

    “夫人不否認就是承認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分心想其他的，是不是該罰？”

    楚凝愣了下，怎麼就到罰了？

    “我沒啊，我就是順便看看，而且你確實也需要一些補藥吧。”

    “等醫生來了說需要，夫人再說吧。在此之前夫人還得補償我受傷的心情。”

    楚凝不知道他是怎麼就把自己抱到身上來了，二人半坐半躺，很有點曖昧。

    如果郭達來了就讓他看這些，楚凝實在是有點臉上掛不住。

    於是她掙扎了幾下，陸承於一點都沒有要放人的意思，反而抱的更緊，楚凝身上微微熱起來，臉也紅，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別，這多少有點有礙觀瞻了。”

    “夫人想做什麼有礙觀瞻？我只是想抱著你，這也不行了？”

    楚凝氣急敗壞，這人慣會裝正人君子，在自己耳邊有意無意的吹氣撩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個君子了？

    沒時間給他們吵吵清楚了，郭達果然很快就來了，陸承於也不放開楚凝，就下巴一點桌上的那些藥，意思是讓他看看。

    郭達一個白眼過去，“你們夫妻倆把我的那個你們專屬傭人了是吧？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得看你們秀恩愛？我活該來找虐？”

    “嗯。”

    陸承於不輕不重一個字，馬上就盡佔上風，楚凝無語，郭達更無語。

    他還是認真看了這些，搖搖頭道，“好幾家都缺斤少兩的，質量也不太行。”

    “這些還有必要剋扣？效果不好怎麼辦？”

    “那是開方子的人的問題，跟藥店有什麼關係？”

    楚凝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投資的這些藥店還是需要整肅一下，許亦舟這個藥堂老闆也疏忽了。

    “現在還是先不著急，規模大了，這種事情都有的。”

    陸承於耐心的安撫，楚凝點點頭，後知後覺他竟然這麼敏銳，“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啊？”

    “你是我的夫人，你想什麼我都知道。”

    陸承於這話說出幾分驕傲的味道，郭達忍不住很明顯的哧一聲，被陸承於抓起桌上的藥渣往他那邊扔過去。

    楚凝看笑了，卻也忍不住心裏甜甜的。

    大概是好事將近，陸承於這麼沉穩的性子也開始開玩笑了。

    可惜這個玩笑郭達不太喜歡，他抹了下臉，雖然下意識擋住了，但還是被沾染了些。

    “你做什麼！哄老婆要犧牲兄弟是吧？”

    “也不是不可以，老婆開心了就好。”

    這話說的時候，楚凝相信陸承於是對著自己笑的，但他的紗布還沒拆，就在明天了。

    鬧了一會兒也各回各家了，只是大家都難以睡著，期間陸父陸母也過來敲門，問了問陸承於的感覺，楚凝聽他說“一切都好”，心裏還是不能安。

    大概是他習慣安撫別人了，自己的問題也總是自己忍著，楚凝等陸父陸母走了之後自己又問了一次，“到底怎麼樣啊，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想聽安慰的話。”

    楚凝看著陸承於，很認真的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沒必要，你覺得呢。”

    陸承於周身的氣氛很快就冷下來，但不是對楚凝不滿。

    他措辭大概用了很久，楚凝能感覺到沉默給自己帶來的不安逐漸遞增，但還是耐心等著陸承於的回答。

    她相信他會告訴自己的，但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手術很成功，但我還是看不見。”

    楚凝瞪大眼睛看他，忍不住伸手上去，卻最終沒撫上去。

    “什麼？”

    “小聲點。”

    陸承於把食指豎在嘴巴前，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楚凝覺得他有些可愛，但現在不是可愛的事情。

    “那明天……”不是要讓來看望的大家失望了嗎？”

    “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楚凝反應過來，之前陸父陸母來問的時候，陸承於他根本就沒說自己看得見，只說自己感覺還行。

    這就太模糊了，模稜兩可的很。

    其實能理解他不想讓人失望的心情，但這事是遲早的，反正楚凝睡不著了，看著他包著紗布的眼睛，心裏一疼，又一疼。

    “疼嗎？”

    楚凝在深夜忍不住問，其實她睡不著，但不知道陸承於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所以聲音很低，也是怕吵到他。

    “嗯，夫人給我買的藥有用處了。”

    楚凝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給你買藥不是爲了這個，我寧可沒有這個必要。要不，要不你就當我不是給你買的，你別難受了。”

    聽出楚凝的難受和哽咽，陸承於也感覺心裏不舒服，“別哭，別哭，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但還好不是你疼。”

    “那明天會疼嗎？”

    陸承於抿唇道，“不知道，應該只是拆紗布，不會很不舒服的，睡吧。”

    都快天亮了，可楚凝覺得自己的眼淚比月光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