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問賓館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

    柳谷顯然對梅玉更相信些，但也明白楚凝沒必要誣陷。

    他見常午不說話，又問，“那常午是咋進去的？楚凝為什麼那天分別對時候沒說話？”

    “說了能承認麼？梅玉你又不是不知道，偷奸耍滑，早知道我不介紹他來了。”

    常午有點生氣，但這段時日看來，梅玉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好了不說這事了，合同寫了自負盈虧，咱們不管他，說說廚師的事情，什麼時候讓他們回來，我那邊店都裝好了。”

    “這麼快？”

    “瞧你說的，你不也好了？就差惦記的桌椅碗筷了。”

    常午不管他冷嘲熱諷，尋常桌椅不算什麼，但他是真惦記楚記那邊的木活兒，那做的是真好，堅固油亮又輕便，木材都不好找，要做的好更不容易了。

    楚凝能開出這個條件，就算是口頭上的也不容易，他不佔這個便宜那就是傻的。

    至於柳谷……

    “你不要就給我，不識貨。”

    常午喝完最後一口茶，起身要走。

    柳谷跟過去，憤憤不平，“我怎麼就不識貨了？不就是點木工活兒，你看得起她還找補這老些，我明兒就去準備，等三四天廚師都回來了，馬上開業，你就在那等吧。”

    “我等得起。”

    常午鎮定自若，讓柳谷也沒了一開始的硬氣。

    這人這麼相信楚凝，難不成那桌椅還真是什麼寶貝不成？

    可他也去看過，怎麼就沒看出什麼名堂呢？

    罷了罷了，柳谷喊了已走遠的常午幾聲，自己也追上去。

    廚師很快就學成離開了，看著空落落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廚房，周大娘還是有點悵然。

    “您的手藝也算髮揚光大，後繼有人了，咱們是該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

    周大娘搖搖頭笑著拒絕，“還沒賺錢就要花錢，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楚凝拉著周大娘的手去樓上，看見了一大桌早就準備好的宴席，“怎麼樣，我做的，就怕您覺得不好吃。這可沒花錢呢。”

    周大娘竟然抹了把眼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要你們孩子照顧我。”

    “哪能呢，您快上座。”

    楚凝樂呵呵的把人請到主位，一桌子坐了許多人，都是楚記大家庭裡的。

    小丫，小木，小石，還有柱子，阿梅和憨仔，守望相助的一家人此刻齊聚一堂，痛痛快快的吃了頓“團圓飯”。

    “咱們楚記有分店了，到時候去落葉鎮也能吃上熟悉的味道。”楚凝吃到高興處，忍不住再次向大家宣佈這個好訊息。

    阿梅敬她酒，楚凝也高興往嘴裏倒。

    柱子撓撓頭，好不容易憋出祝福到話來，一出口是個“四季發財”。

    “哈哈哈，四季發財好，咱們都四季發財。”

    楚凝知道大家的心意，對說什麼並不很在意。

    憨仔和孩子們顧著吃了，偶有好笑的地方也停下來跟大家樂呵。

    楚記關起門來舉杯歡慶，儼然在過年一樣。

    ……

    楚記的分店在落葉鎮一下開了三家，由周大娘訓練的徒弟也陸續回到了分店裏，離開業就剩下桌椅碗筷了。

    楚凝在這一個月裡稍微有點賦閒的意思，學校事情不多，再加上鬧事的人也偃旗息鼓了些，她三點來回跑，也覺得有些無聊了。

    這種時候能做的也只有去看看合同的完成情況，再就是打聽一下梅玉是不是安分。

    牛盛那邊很快，甚至楚凝去的時候已經完成了，看楚凝來了分外高興，但再看楚凝掏錢出來要給就連連後退。

    看的楚凝笑的肚子疼，“您是不歡迎我麼？我這好不容易來一次。”

    “叔想你來，但這……”

    金言也跟出來，爽快的拿了尾款，請楚凝進去喝茶。

    “你啊，彆扭啥，小凝現在有事業了，想關照你這個老頭子，你還不領情，是想讓小凝怕跟咱們來往是不是？”

    楚凝一看牛叔家裏的茶葉都換了好的，心裏也舒坦。

    到底是母親之前的好友，身上也落下了因為母親纔有的傷痛，楚凝不想補償是不可能的。

    現在有嬸嬸這麼說，自己好歹免去了解釋的麻煩。

    牛盛見此也只能收回那些拒絕的話，等楚凝喝了口水就要帶她去看桌椅。

    “我這都是按之前你店裏的大小做的，差別不大，就是已經做好了，運過去落葉鎮怕是不容易。”

    楚凝看著後院裡摞起的一排排桌椅板凳，忍不住讚歎，“您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給小凝做肯定要做最好的。”

    金言也引以為豪，同時也擔心運送的問題，“這可得小心些送去，要是磨壞了可不好看。”

    “嗯，鏢局我找好了，肯定包的嚴嚴實實的開車送過去，這您放心。”

    還有瓷窯，那邊更快，楚凝去了什麼都沒看見，才知道是已經送過去了。

    楚凝高高興興的付了尾款，約好下次合作還找這家，就馬不停蹄回去了。

    這下餐具桌椅的合同也完成了，楚記分店開業在即。

    她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陸承於，只是她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好訊息。

    比方說梅玉。

    按常午那邊來的訊息，他最近久很心不在焉。

    另外兩家都在緊鑼密鼓準備開業，又是宣傳又是準備食材，就他一個，彷彿完全不把那三千五的合作費當回事。

    梅玉的店面雖然也算裝修好了，但那簡陋的樣子完全就是敷衍之作，算不得一個新開業餐館應該有的樣子。

    桌椅碗筷送來了也只是毫不在意的放在大堂，根本不擔心人拿走似的。

    好在四鄰都知道楚記，也沒人打這些物資的主意。

    三位老闆本就是熟人，看梅玉這不對勁的樣子，忍不住湊了個局，好好問個明白。

    常午是最怒其不爭的一個，梅玉剛拿起酒杯要喝，他就狠狠一拍桌子，震的酒水都餵了梅玉衣襟，人也被震的有幾分呆楞。

    “你幹啥？”

    “你到底想不想做？人，傢伙什兒都給你準備好了，整個店就你這個老闆不爭氣，咱們都準備妥當了，你呢？”

    柳谷雖然沒有這麼嚴格，但也好言相勸，“好歹是交了錢的，多少也得給他做起來啊。你現在這樣可不算回事。”

    “你們管這麼多做什麼，不就是三千五，我分分鐘給他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