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求自己？梅玉傻眼了。

    “楚記確實厲害，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打聽一下他們是怎麼做的，我白送一分給你。”

    這話梅玉可不愛聽了，“什麼叫白送，我什麼都不做麼要你的東西麼？”

    老陳頓時眼睛一亮，“這就是答應了？”

    梅玉一頓，好傢伙，這是在給自己下套呢。

    雖然跟楚記的條款裡倒是沒寫不能做臥底，但梅玉還是有點心虛。

    而且……“一成，你是看不起楚記還是看不起梅哥我？”

    老陳也識趣，本來一成就是敲門磚，現在試出梅玉肯幫忙再好不過，條件可以談嘛。

    “那您看？”

    “看你要什麼了。”

    梅玉喝口酒，往嘴裏送口牛肉，這突然就有滋有味起來了。

    “配方？”

    那一口酒頓時噎住喉嚨了，梅玉咳嗽半天，臉都憋紅了。

    “獅子大開口也不帶你這樣的，那做菜的也只是記在心裏，還要我讓人家寫出來給你不成？你怎麼一要就直接要人家命門？”

    缺不缺德啊？

    梅玉沒覺得自己缺德，無非是價錢不夠高。

    老陳也嗅出點這個味道，乾脆利落張開手，“這個數，成不成？”

    “你捨得？”

    梅玉放下顫抖的酒杯，狠狠壓抑心裏顫動的欣然。

    “捨不得也得舍，您就說行不行吧？”

    這“您”都出來了，梅玉也沒什麼不舒服的了。

    比起楚記高高在上，還是這老陳善解人意。

    “那就勉強行吧，等我訊息。”

    楚記能招財無非是因為配方，其他人就算不服氣也得承認，老陳倒是看的準。

    梅玉又喝了一大口，已經有點暈乎乎的了，他今天也放肆到底，粗聲粗氣叫來小二，“給我，嗝，安排個頂好的上房，讓爺好好睡一覺。”

    “好嘞，您請。”

    楚凝回來已經幾天了，除了看看楚記就是研發新配方，畢竟創新纔是財源滾滾的秘訣。

    但建分店的事情遲遲沒提上日程，按理說楚凝答應好了的幫助他們桌椅碗筷，按她的性子應該早早就備好，誰知道一連幾天，陸承於都沒看楚凝忙活這些。

    “敵不動我不動，我等他們開口要了再給，反正是牽個線的事情。”

    “沒想到夫人還熟讀兵法。”

    楚凝不好意思這句誇讚，但還是就事論事，“我是覺得我們這邊不能太殷勤，本來分店除了質量就不能管太多。”

    “恩威並施吧。”

    “對，你這句很精闢，就是這樣。”

    二人達成共識，但楚凝又想到什麼，說，“我還是得去問問碗筷的事情，桌椅有牛叔，碗筷採買……似乎也幫不上什麼。”

    “嗯，可以做成楚記特色。”

    楚凝福至心靈，“你的意思是加上楚記的字樣嗎？”

    “也可以是圖案。”

    “真不錯，那我明天就去找找，應該是去找瓷窯的人吧？”

    “是，但現在還是早點休息。”

    陸承於倒不是擔心她勞累，楚凝爲了楚記的事情看起來永遠不會累的樣子。

    她處理事務時神采奕奕的模樣似乎已經照進心裏，陸承於願意看見這樣的楚凝，卻不想她心裏自己的部分越來越少。

    所以還是少說點楚記的事情吧，不然會有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無奈感覺。

    瓷窯在郊區，楚凝去的時候花了好些時間，好在負責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

    “小姑娘有什麼事？”

    “伯伯，我是楚記的管事，想跟您做生意。”

    “楚記？”

    老者聲音都高了幾個度，似乎很驚訝。

    “我早聽說楚記的老闆年輕，可也沒想到這麼年輕。”

    楚凝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謝謝您誇獎了，是這樣，我來是想跟您訂做一批特色餐具。”

    “進來說吧。”

    老者看楚凝的眼光有點複雜，但人家真摯，又是賺錢的事情，沒道理拒絕。

    楚凝被帶到簡樸的會客室，對面就是一些在做瓷坯的學徒，人數不少。

    “咱們開門見山吧，能否按照我的圖樣做出一批，可以先付訂金，交貨之後補上尾款。”

    “行是行，但我們這裏的人你也看見了，正經燒窯的就只有我跟我那個不正經的徒弟，現在還不知道跑哪去了，這些小娃娃也做不到你要的那個標準。”

    “不著急，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的。”

    老者又一愣，一個月，還真夠。

    那這生意看來是可以做了？

    楚凝覺得可以，不知道老者在猶豫什麼，他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看著楚凝，不知道在想什麼。

    “您覺得呢？”

    楚凝時間寶貴，還想回去取預定的布料，只是談一個訂單的意向肯定越快越好。

    “先交定金吧，圖紙帶來了給我看看。”

    “好，圖紙在這，尺寸都標好了，定金看您這邊價格。”

    “一套五塊錢，你這裏寫了四百套，就是兩千。定金給五百。”

    楚凝愣住了，她打聽的時候的確知道這僅有的瓷窯出品還不錯，可也沒有到五元一套餐具的地步吧？

    所謂一套就是碗碟筷勺杯，一樣一元，還真是……

    楚凝不知道怎麼評價了，這明顯超出預期的價格讓她遲疑起來。

    老者不慌不忙，看完圖紙看楚凝，“姑娘？怎麼樣？定金付了咱現在就開工。不要一個月，半月就可以送到你楚記。”

    他臉色帶著認真和專業的態度，楚凝豎起手指，“最後一個問題，您可以送到落葉鎮麼？未來有分店在那邊，我這邊的楚記送不送無所謂。”

    “當然最好是送。”楚凝後知後覺補充，實際上她是爲了這價格心疼了，能多爭取一分好處是一分。

    “行，我請鏢局送，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東西不著急，下個月底之前交貨就好，現在還有一個半月。訂金我明天差人送來。”

    楚凝走的很匆忙，也不知道是怕自己後悔還是怎麼的。

    老者在後麵看她，笑出了點躍躍欲試的意思。

    按傳聞，這位楚記老闆應該還有個丈夫，那圖紙應該就是他畫的。

    構思精巧，雅俗共賞，還真是不錯。

    只是他也浸淫此道多年，越看圖紙越覺得技癢難耐，想見這人切磋一二。

    “師父，您怎麼了？”

    “收拾一下，準備去楚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