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害怕
賀墨深剛離開,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任蘭蘭聽見腳步聲頭都沒抬,自顧自地坐在假山造型的桌子前泡茶。
她拿著工具動作熟練,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兩下,她將一杯茶放到了對面。
“別乾站着,坐啊,順便幫我品品這茶怎樣。”任蘭蘭語氣親暱熟稔。
來人也不跟她客氣,徑直落座,手指捏著那茶杯把玩,卻沒有喝。
“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打算給吧?”任蘭蘭餘光瞧見他的動作,不悅地抬起頭看向他,臉色有些難看。
賀祁風嗤笑:“你倒是有這種閒情雅緻,賀墨深都逼到你面前來了,還能這麼淡定,看來我之前是小看你了。”
“本來就不是我做的,為什麼要心虛?”任蘭蘭不屑一笑。
去世的男人並不是那片的原住民,他只是入贅的,家裏長輩去世以後,他就開始大變樣,霸佔家裏的產業,還毆打妻子和小孩,並且讓小孩改名和自己姓。
在賀氏的人還沒公佈要拆遷時,兩人正在因為離婚鬧得不可開交,本來證都領了,男人也在外頭找了別的女人。
結果這片地方開始拆遷,他又氣不過找上前妻,卻吃了閉門羹。
而這也正好撞在了任蘭蘭的心裏,她就缺一個膽子大,要錢如命的傢伙替自己幹活,而他又擁有那麼好的條件,再好不過了。
本來商量的只是讓這男人帶著人在開工時鬧事,誰能想到他會把命都搭上去?
但這對任蘭蘭來說並不算壞事。
賀祁風笑道:“你覺得他會相信?”
看著他這樣的笑臉,任蘭蘭忽然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她抿了下唇,試探道:“是你指使那人跳的?”
賀祁風沒明確回答,只喝了一口茶後感慨:“想要做大事,總得有點犧牲。”
任蘭蘭心裏有些發毛,她不解道:“你給他許了什麼好處,他給你這麼賣命?”
男人未答,臉上笑容淡了些許,任蘭蘭知道這是不願多說的意思,她腦袋開始嗡嗡響,“看來還是你要狠一點,我哪裏比得過你啊。”
爲了扳倒賀墨深,他可謂是什麼手段都敢用。
賀祁風將剩餘的茶水倒入桌上的人造小湖泊中,嫋嫋的霧氣升騰而起,將那空靈的假山襯得仙氣飄飄。
他輕笑道:“只要最終結果是我想要的,那麼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能接受,我想你應該也是這類人。”
自然是的,不然他們可不能合作這麼久。
輿論進一步的發酵。
有不少熱心群眾寫匿名舉報信給上面,還有熱線也幾乎被打爆,全在討伐賀氏的冷血手段,覺得這個企業的領導層極為不稱職。
上面迫於壓力,只能找到賀墨深,讓他作為代表,站出來向公眾道歉。
“如果你能拿出證據證明這件事和賀氏無關,那人最後說的話也只是胡說八道,那這一頁的確可以翻頁,現在的問題就是,你沒有任何證據。”
賀墨深聞言,神色有些不對,卻沒開口,而先頭說話的人繼續了他的言論。
在他看來,賀墨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認錯,只有這樣才能挽回一些公眾好感度。
“不能這樣!”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祝蔚然揚聲拒絕:“賀墨深作為賀氏的說話人,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無數倍,他要是承認了自己沒做過的事,以後就算能澄清,也會有人不買賬,說他後面做的都是無謂洗白!”
“這關於一個公司的公信度,我認為不該這麼武斷的就認錯,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一定能找到證據來證明自己!”
祝蔚然大聲說完,最後的語氣又變得恭敬起來。
坐著的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賀墨深起身站在了祝蔚然的身邊,就像是張開了羽翼將她保護在內一般。
最終卻是沒能得出一個結果。
賀墨深同助理將眾人送走,回來時,祝蔚然還維持著一個極為規整坐著的姿勢,他嘆了一口氣:“我們聊聊?”
“抱歉,我剛纔說話沒經大腦,給你添了麻煩,但那也是我真正想說的,你根本就沒有錯。”祝蔚然先行開口,雙手絞在一起,有些緊張。
她也不知道剛纔哪裏來的勇氣,就那麼直接了當,底氣十足地說了那些話。
冷靜坐下來回想後,她只覺得身上好像出了一層冷汗一般。
賀墨深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無奈道:“你先保持鎮靜,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你說的那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以後不要再胡鬧。”
“我為你說話,你覺得我在攪混水?”祝蔚然一把拍開他的手,瞪大了眼睛不悅反問。
她用了十成力氣,賀墨深的手背紅了一大片,他無奈吐了一口氣,輕聲道:“到此為止吧,以後別再插手這件事,我會解決好。”
“你的解決就是被按著頭去道歉?”祝蔚然站起身,差點要氣瘋,她捨不得賀墨深受委屈,但是他本人卻是一副毫不畏懼的態度!
賀墨深伸手去抓她的手臂,祝蔚然後退了兩步,躲開他的動作,臉色極為冷漠:“你別碰我,既然你不想看見我,那我現在就走!”
她說完便奪門而出,速度極快,直接衝進了剛開的電梯之中。
這回她本想求和的,賀墨深本就因為一些瑣碎的事煩惱,她作為他的妻子,不能幫他分憂解難,最起碼不能加大他的煩惱。
結果他這種態度,她就有些忍受不了了。
賀墨深追出了辦公室,電梯關上的那一刻,他有些擔心祝蔚然的情況,給她發訊息不回,打電話直接結束通話。
是非常明顯的牴觸了。
賀墨深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約高飛見面。
高飛來得很快,聊完以後,他看著賀墨深,無奈道:“既然你這麼擔心,那更應該和她好好聊一下,說明理由,你這樣容易引起她的逆反心理。”
賀墨深搖頭,他看著高飛,眼神卻是有些空洞的,像是透過他在看向另一個人:“我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