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熱鬧。

    酒陸續上桌，高飛就看著她在那埋頭狂飲，只在開頭招呼他一起喝，後來便開始一個人的狂歡。

    那架勢看得高飛人都麻了。

    “你少喝點吧，酒這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明天不是還有工作嗎？”高飛醞釀著措辭，輕聲勸道。

    祝蔚然：“你喝不了就別喝了。”

    高飛沉默，開始擺弄手機。

    她這麼不知節制地喝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你也喝。”祝蔚然已經喝得有點上頭，她的酒量嚴格來說並不算好，現在已經幹了兩瓶，眼前的事物似乎都被套上了一層眩暈的濾鏡一般。

    她已經看不太清坐在對面的高飛，手裏拿著酒杯往一個方向塞，卻沒有人接，她擰著眉頭道：“喝啊！你要是喝不了，跟著過來做什麼！”

    高飛表情複雜地看著她對著空氣勸酒，表情有幾分一言難盡，他不得不咳嗽一聲：“我在這呢，我喝，你先好好坐著。”

    聲音是從身側傳來的，祝蔚然抓著杯子轉頭，仔細看了好一會才確定了高飛的位置，將酒放在桌上：“乾杯！”

    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酒液被撒了半邊桌。

    高飛能感覺出她是有些喝高了，有不少人在附近來來往往，更有幾人的目光在祝蔚然身上打量了幾圈。

    彷彿在挑獵物一般。

    看來這地方還是不太行啊，得趕緊把人帶走。

    可他一靠近祝蔚然，女人便不怎麼高興：“給我坐下繼續喝，這才幾點你就想著走，行不行啊？”

    “嗝——”

    她訓完忽然低頭捂住嘴打了個酒嗝，紅透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透漂亮。

    坐在兩人斜對角卡座的男人嘖了一聲，藉着遊戲失敗的藉口站起身，走到他們那桌，自以為很是瀟灑地抬手順了一把頭髮。

    “小姐姐你好啊，我能加你一個聯繫方式嗎？”男人笑著伸手拿出手機，過程中壓根就沒將視線落在高飛身上。

    像他們久混這種場所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並不親暱，而且也沒有任何曖昧的接觸，應該只是關係一般的朋友。

    所以他立刻就上了。

    祝蔚然聞言擰了一下眉頭，抬頭看向說話的人，只一眼，她就哇的一聲吐了。

    男人臉色瞬間鐵青，他就長得這麼不堪入目嗎？

    “臭女人你別給臉不要臉啊，你吐是什麼意思！”男人氣急敗壞，身後傳來損友們的鬨笑聲，他這回算是丟人丟大了！

    今天非要找回一點場子來！

    高飛在男人動手時立刻站起來，擋住他的視線，冷聲問：“你想做什麼？”

    “滾開！我找她談話關你什麼事？”男人伸出一手推他，卻沒能推動，臉色瞬間變得不耐煩，“你家住海邊的嗎？這麼喜歡管閒事！”

    “我朋友喝醉了，給你們造成困擾真不好意思，請你們喝酒哈。”一男人走了過來，勾住小年輕的肩膀賠笑，還將一瓶酒放下。

    也不等高飛反應，便生拉硬拽將小年輕給帶回位置。

    “你是不是傻，沒看到那兩人的穿著打扮嗎？一溜的大牌，把你賣了都買不起！”

    “真的假的？”

    “你不信自己上網搜一下。”

    “那你攔我幹嘛，我要是把她拿下，不就有富婆養我？”

    兩人走得很快，但交談的聲音依舊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高飛耳中。

    他狠狠擰緊眉頭，這些人可真是夢想家啊！

    不行，他得想辦法趕緊將人給帶出去，不然遲早得出事。

    祝蔚然還在繼續喝，眼睛也一直盯著底下在看，不知道能看出什麼花來！

    賀墨深接到高飛電話後立刻就趕過來，上二樓便看見祝蔚然，或許是室內的暖氣太足夠，她已經脫下了外套，雙頰緋紅眸中泛着水光。

    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酒吧的燈光也很難掩飾她的出色外表，有不少人正在虎視眈眈盯著她這邊。

    賀墨深眉頭皺起，也有不少不識趣地湊上來詢問他的聯繫方式：“帥哥，一個人來玩啊？要不要陪我們喝兩杯？”

    “帶你玩一點刺激的好不好？”

    畫着煙燻妝的女聲語氣曖昧，拋了個媚眼便笑開了。

    賀墨深理都沒理，繞開她便走到了祝蔚然面前，他蹲身與她維持在同一水平線，漆黑的眼睛盯著她的臉，在分辨她醉到了哪一種程度。

    “唔，你是誰啊……幹嘛要擋我的燈，你是不是也想喝酒？”祝蔚然已經完全認不出人，傻笑著將手裏的酒杯塞給他：“你喝呀。”

    “你醉了。”賀墨深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將她的外套披蓋在她肩上，“她喝了多少？”

    高飛見他來了簡直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全都是她的傑作。”

    桌上幾乎擺滿了酒，但開蓋的卻只有幾瓶，想到她的酒量，賀墨深無奈搖頭：“我先送她回去。”

    他將一張卡放在高飛面前，將祝蔚然攔腰抱起，女人身子忽然懸空，驚叫一聲，下意識伸長手臂攬住了賀墨深的脖子。

    本想抗拒，卻在聞到熟悉的香水味時，情緒被莫名安撫下來。

    她抿了下唇：“賀墨深，你來啦？”

    走出氣氛熱鬧的酒吧，脫離了暖氣的空間，被室外的寒風一吹，祝蔚然將整個人都縮在了他懷抱中。

    “還記得我？”賀墨深輕笑，快速開啟車門將人塞進副駕駛。

    車子裡提前開了空調，祝蔚然只覺渾身都舒服起來，她睜不開眼，只能哼唧一聲，表示自己現在情緒還不錯。

    賀墨深一路小心開車，回去後將人抱上臥房，起身時被祝蔚然抓住了手臂。

    女人睜開眼看著他：“你愛不愛我？會一直愛嗎？”

    他們不怎麼討論這麼直白的問題，也就她醉了以後會放飛自我。

    賀墨深輕笑一聲，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但對上女人那雙帶著期待的水潤雙眸，他覺得嗓子有些幹。

    “愛，會一直持續下去。”

    祝蔚然擰起眉頭，聞言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回答：“可是別人說愛是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