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麗姝聽了，神情若有所思，看向祝蔚然的視線也帶上了幾分審視，似乎是想看她的好戲一般。

    然而她們想看到的畫面到底沒有出現。

    祝蔚然淡然道：“有時間笑話我，不如多擔心你們自己吧，從祝家被趕出去的日子會有多難熬，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祝芷珊被說中痛點，雙手緊握，眼神怨毒而銳利，恨不得就這樣用目光剜下她的肉：“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只是日子比你們過得舒服許多，忍不住想比較一下。”祝蔚然笑笑，目光越過她的肩看向聞麗姝：“你也用不著氣急攻心到住院，你現在頂多是退位讓賢不是嗎？”

    “偷來的東西用著也不安心吧？”

    奚落的話像是錐子一般落在聞麗姝心頭，她又氣又怨，腦子裏靈光一閃，齜牙咧嘴道：“你倒是會耍威風，怎麼不去想想你母親當年過得怎樣呢？”

    “她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啊，最後公司被男人搶佔了，唯一的女兒也相當於私生子一樣被嫌棄長大，你說她要是在天有靈，會不會前幾十年氣得想再死一次？”

    祝蔚然面色微凝，攏在袖中的手握緊，等著婦人的反擊。

    聞麗姝不負眾望，冷笑著挖苦：“不過你倒是比你母親還要可憐，當初她好歹還快活了幾十年，你卻很快就要成為豪門的廢棄品了！”

    她聽信了祝芷珊的話，真以為祝蔚然婚姻不幸。

    也結合前段時間營銷號的影響，她認為賀墨深腿好了以後必然會在外頭偷腥。

    而祝蔚然作為沒有孃家背景的人，哪裏能鬥得過賀家的未來繼承人？

    “你們母女兩倒是慘得如出一轍，都毀在了男人手裏，當初要不是祝振海，你母親也不至於最後那段時間混得那麼慘。”

    祝蔚然掀開眸，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母親當初是怎麼去世的？”

    “……我怎麼知道！”聞麗姝張了張嘴，差點就脫口而出答案，但在緊要時刻腦子忽然靈活。

    她眼神躲閃，語氣逐漸變得不耐煩：“保安怎麼還不過來！”

    祝蔚然嗤笑一聲，守在外頭的安保早就被她收買裡，她們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管事。

    但這並不用告知她們兩。

    她低頭看了腕錶，臉上表情認真：“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總會找到當年的真相的，所有傷害過我母親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好自為之。”

    聞麗姝提了一口氣，竟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真是太可笑了，她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嚇到了！

    接接著，她腦子裏理智的弦瞬間斷了，呼吸急促，抓住床頭的花瓶怒聲問：“狐狸精是你派過來的是不是？你這死賤人就想害祝家雞犬不寧！”

    “砰——”

    花瓶被她用力甩了出去，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終砸在距離祝蔚然還有幾米遠的距離，分離開的碎片將地面弄得很是狼藉。

    花與水都分崩離析。

    祝蔚然往後退了兩步，眉眼間透出種淡淡的嫌棄：“如果這樣認為能讓你心裏舒服一點，我也不介意。”

    丟下這話，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只餘下聞麗姝不甘心又無能為力的怒吼，期間還夾雜著祝芷珊幾乎崩潰的勸誡。

    她垂眸勾了下唇，這事鬧得更大點纔有意思。

    出醫院後，祝蔚然便聯絡上柳美柔。

    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柳美柔對她言聽計從，從祝振海身邊溜走，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接通了來電。

    祝蔚然坐在駕駛座，看著車窗外來往的車輛，地面上厚重的雪被壓出了不少印子，露出地面深色的原來面貌。

    “想個辦法儘快從祝振海嘴裏套出我要的線索。”她說。

    等做完這件事，她還想修復一下感情上的問題。

    她已經等不及想讓祝家人都進局子鐵窗淚了。

    柳美柔很快應下，“這事就交給我吧，絕對給你辦得服服帖帖的。”

    “你在和誰說話呢？神神秘秘的，連我都不能聽？”

    不遠處插來一道男聲，柳美柔神色自若地刪除通話記錄，笑著去挽他的手臂：“我朋友遇上了一點困難，找我救急呢。”

    聽到和錢有關，祝振海的興致突然就沒了，他敷衍回了句哦，便拉著人去了前廳。

    等人去找其他事時，柳美柔接收到了祝蔚然的簡訊——“給他灌酒，等人醉倒之後再問，記得錄音。”

    她回了個明白。

    當晚。

    柳美柔在家裏佈置了一場燭光晚餐，配備了好幾瓶烈酒。

    等祝振海到了時間推門，便瞧見她穿著清涼，媚眼如絲地勾著手：“快進來。”

    屋子裏暖氣開得很足，還點著不知名字的香，薰得祝振海有點飄飄然，像是踩在棉花上沒有真實感。

    他將外套隨手一丟，便要去抱柳美柔，女人輕鬆躲開，抱怨道：“急什麼，我準備了這麼久的東西，你看都不看一眼？”

    “親自為你下廚，我還燙傷了手呢。”她捧著手指，臉色不虞，像是在埋怨，又像是在撒嬌。

    祝振海聞言自然要裝模作樣一番，忙取檢視她手上的傷情，柳美柔推開他：“你全部吃完，我就不難過了。”

    這飯菜都是點的外賣，她手好得很呢。

    被她巧言令色勸著，祝振海喝了不少酒，直到眼前發暈，柳美柔便拉著他吃菜，但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他覺得這菜裡都有種酒味。

    柳美柔垂眸，語氣平淡：“怎麼會呢，多吃點，待會纔有精力辦事。”

    又熬了十來分鐘，祝振海才徹底醉倒，走路都走不穩了，被她攙扶著進了房間，裡頭有攝影裝置，還有早就架好的錄音筆。

    柳美柔耐著性子問他關於有關祝蔚然母親的事，祝振海眯著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有些好奇，畢竟是你的第一任妻子，聽說是個很厲害的人呢，和你一起創辦了那麼厲害的祝氏。”柳美柔輕聲細語，專挑著他愛聽的講。

    祝振海哼笑一聲，“的確厲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