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芷珊感受了幾秒金錢的酸臭味，心想日後自己東山再起，也要有這種排麵。

    “現在能說找我是什麼事了？”任蘭蘭拉上一半的窗簾，失去一半光線的辦公室看起來忽然冷了幾分。

    “上次你交代辦的事已經辦好了，現在就等著她那邊投入市場，你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祝芷珊自然地坐下，眼睛還在看茶几上的東西。

    上面放置的是幾份線條比較簡單的圖紙，看結構似乎是用來做新品禮服的。

    任蘭蘭很給面子地拍了拍手：“你這次效率不賴啊，多虧你當初在工廠裡塞人，不然我們也拿不到這機會，事成後給你記一個頭功。”

    她毫不吝嗇的誇讚讓祝芷珊很是受用，揚了揚下頜：“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你提供了資金，我不做成一點事，哪裏對得起你？”

    到了年關，祝蔚然開始大批次銷售香水，也加強了引流與推廣，在網上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也讓銷量跟著水漲船高。

    但這種好勢頭並沒能持續太久，網路上漸漸有測評博主，或是路人突然聯合發起抗議，在某平臺發起詞條，說香水裏含有刺激性成分，長時間用會導致身體不適。

    某短影片平臺有人發了一份病歷單，和購買香水的發票，並配上了一段極為傷心欲絕的獨白，怨怪香水品質不好，並且沒有後續賠償。

    一開始這只是小部分的呼聲，隨著時間的發酵，反抗聲越來越多。

    甚至有人去舉報，反應給了質檢部門，要求重查。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公司的員工都有在關注，但祝蔚然並沒有下達命令，讓他們去做什麼。

    不知道祝蔚然計劃的眾人心裏都很焦慮，不明白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閔言蹊披著小號與一個看著就像水軍的人罵了起來，她用詞頗為文明，抵不住人家水軍隊伍強壯，被舉報封號了。

    她心裏憋著一口氣，問祝蔚然：“咱們的香水是經過嚴格把控的，每一款的用材也都是安全無害的，你就隨這些人在網上潑髒水嗎？”

    這明顯就是有人想搞他們，故意出的損招。

    祝蔚然搖搖頭，讓她先將退回來的香水逐步處理好，“讓這件事再發酵發酵，等它引來的呼聲更大，我們再出來發聲，便能起到一個更好的宣傳效果。”

    “但這風險是不是太大了？”閔言蹊心裏惴惴不安。

    要是給一些並不關注事情真相的路人看見，他們口口相傳八卦下去，品牌的名聲或許就好不起來了。

    “你的擔憂也在我的考慮之內，但我們並不能保證這些吃瓜群眾也是意向客戶，如果他們以後真的需要選購香水，也會做出貨比三家。”

    “只要我們能拿出證據證明我們產品的確優質這一事實，便不用擔心後續的問題。”

    用心做的東西，總會碰到喜歡它的人。

    賀墨深也多少聽見了一些風聲，在一次用完餐後，主動開口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你還有這種熱心腸？”祝芷珊反問。

    男人臉色瞬間陰沉，鼻息略重，黑沉的眸子瞥了她幾眼，冷漠道：“說到底我們也是夫妻，幫你也算是在幫我自己，你以為你那邊出了事，我能獨善其身？”

    本想好心幫忙，結果被這樣一問，他不由自主語氣也尖銳起來。

    兩人都像是刺蝟一般，遇上對方就恨不得將全身的刺都豎起來。

    祝蔚然深吸一口氣，也學著他的樣子，用鼻孔看他：“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還讓你跟著一起受罪，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解決好事情，不給你添麻煩。”

    “最好說到做到。”賀墨深抓住她的手腕：“之前受到的損失我不跟你計較，但你要是自己應付不來，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祝蔚然的目光看向了手腕，挑了挑眉，賀墨深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鬆手：“我只是怕你跑了，這樣比較好說話。”

    他收回的手放在背後，無意識地捻了捻。

    她手腕處的溫度比他手心要低一些，握上去時甚至感覺有些涼，讓他產生一種去牽她手的衝動，想試試，她是不是手也很冷。

    老宅全天都供暖，她不該這樣纔對。

    “我還不至於看見你就跑，你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只是以後別動手動腳，我們現在還在冷戰。”祝蔚然一邊說，一邊自己破戒，伸出細長的手指戳在他心口。

    “冷戰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祝蔚然見他像是發愣一般，又提高分貝問。

    賀墨深抓住她作亂的手指，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冷：“不想冷戰了，難受。”

    他這話說得太自然，祝蔚然差點沒反應過來，直到身後傳來一道說不清是譏諷還是豔羨的聲音：“兩位感情這麼好啊，在走廊上就開始打情罵俏呢？”

    任蘭蘭斜依在欄杆上，眯著眼睛打量他們兩，穿著條吊帶紅長裙，妖冶得像是誤入的妖精。

    祝蔚然立刻抽出手指，瞪了賀墨深一眼後快步走上去，路過任蘭蘭時，她笑了下。

    什麼都沒說，但任蘭蘭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被挑釁了。

    呵，虧她還笑得出來。

    任蘭蘭扭著腰肢往房間走去，看向賀墨深時嘆了口氣，男人理都沒理她，徑直往前走，但並不影響她獨自唱戲。

    “三少爺這腿好了呀，多的是優質女人往上撲，你怎麼還對她不離不棄呢？”

    祝蔚然並不是頂級漂亮那一掛的，她的家世也不夠看，就連做出來的事業，也是沾了賀氏的光。

    總而言之，在任蘭蘭看來，她就是依附賀墨深的吸血蟲。

    賀墨深腳步未停，嘲諷道：“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這些話？就憑你二婚？”

    “你！”任蘭蘭被戳了肺管子，氣得面色驟變，但賀墨深已進了門，砰的一聲將門甩得巨響。

    看他們兩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幾天後，祝蔚然在輿論發酵到一定程度時開了一場發佈會，並將所有檢測報告一併帶上，藉此用極正規的方式證明了香水的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