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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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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抱歉,不合適。

    “病人的情況暫時是穩定下來了。”醫生開口說。

    溫裳的心纔剛剛穩定下來,卻又聽到醫生沉重地說,“但是如果她的病情進一步惡化,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謝謝醫生。”溫裳將眼淚抹去,努力地保持平靜,低聲地問,“請問我可以去看她了嗎?”

    “病人已經轉入了重症監護室,如果恢復得好,今天應該能醒來,不然的話,就要等明天再觀察情況了。”醫生安慰著溫裳,“小姑娘,你別太難過,或許存在轉機的,等下護士會帶你去看病人的。”

    溫裳點頭說謝謝。

    一直到晚上八點,葉湘還沒有醒過來,溫封也沒有任何訊息。

    溫裳站在病房前,透過玻璃窗深深凝著病房裏麵的葉湘,她的身邊是各種機器,纏纏繞繞,全部是用來維繫她生命的。

    盛琛站在走廊處,一直陪著溫裳,像是一尊雕塑。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瞞著她。”盛琛問。

    宋城遇到了大難題,面對這樣的問題,他回答不上來。

    他一個大齡單身的男青年,對愛情問題,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是女兒,確實應該有知情權。”盛琛無奈地嘆了口氣。

    “盛總,你也是左右為難,是溫|夫人的選擇,你不必自責。”宋城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心情很沉重,“這樣的事,誰都意料不到的。”

    “傅瑾那邊怎麼說。國外的醫生團隊,有什麼方案麼?”盛琛問。

    自從知道葉湘的病後,盛琛立馬安排了最好的權威團隊,用得全是最新的特效藥,就是想要拖著找到合適的匹配型骨髓。

    宋城無力地搖頭,“現在情況有點棘手……特效藥的效果也不怎麼好了,除非找到合適的骨髓,否則……”

    他欲言又止,一切都瞭然於心了。

    “葉家那邊的人都匹配了嗎?”盛琛問。

    “嗯。”宋城變得更加沉重,“沒有合適的。”

    “知道了。”

    窗外是凜冬的寒夜,烏黑一片,像是被染黑的網,鋪天蓋地。

    溫裳已經在病房前站了四個小時,盛琛走過來,將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他的嘴微動,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是忍住了。

    陪著她站了許久,溫裳忽而開口,“你先回去,明天還要回公司呢,我等著就好。”

    盛琛沒有走,陪她站到晚上十一點,還是不願意走。

    溫裳的內心百感交集,眼淚像是已經流乾了,盛琛忽而來了電話,有關於工作,走到昏暗的走廊接電話了。

    這時,日理萬機的溫封才趕到。

    “什麼情況?”溫封帶著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過來,著急地問溫裳。

    溫裳轉頭,看著溫封白色襯衫上還殘留的口紅印,冷漠地說,“你走吧。”

    “溫裳,你什麼意思?”溫封一頓,他辛苦地跑過來,就對上溫裳的冷臉,自然是不高興的,“我就算是來晚了,那也不是你給我甩臉色的理由!”

    “你知道我工作有多忙嗎,爲了維持這家庭,我每天加班,我這麼辛苦,為的是誰,你好吃好穿,還不懂體諒人,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溫封看不慣溫裳的態度,覺得她自從攀上盛琛後,就開始目中無人,嚴厲地教育,“你看看你什麼臉色,我再怎麼樣,也是你的父親,你這態度,合適麼?”

    溫裳一聲冷笑,冷漠地盯著溫封,“對,你忙,忙到有時間可以和秘書在辦公室拉扯偷|情,忙到現在還能帶著一個女人的口紅印子出現!”

    她將頭撇開,氣得發抖,“你別來了吧,我媽就算看到你,也只有膈應。”

    “溫裳,你什麼態度!”溫封臉色鐵青,指著溫裳,“我怎麼了,什麼口紅印,我今天是約了投資方吃飯,不小心被蹭了一下,哪個男人談論公事的時候,身邊沒幾個女人?”

    “阿湘生病了,我比誰都緊張,大半夜趕過來,你還給我甩臉色,你真以為你攀上了盛家,就不一樣了嗎,你就算爬得再高,那也是溫家人!”溫封氣得抖擻,“要是哪一天,你被盛家拋棄了,那還不是一樣要回來溫家?”

    “對呀,你確實是每天盼著我哪一天就被盛家拋棄了,這樣你就可以重新選擇一個大金主,又把我賣出去,再賺一筆錢,正好不是麼?”溫裳反唇相譏,字字珠璣。

    “溫封,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從前我是看在媽的面子上,事事對你禮讓三分,可現在不需要了,像你這樣的人,配不上任何人的尊重!”

    “別跟我說工作忙,別跟我賣你虛偽的親情,你每一次回家,呆夠一個小時了麼,這麼着急回公司,是不是新來的女秘書長得好看,讓你流連忘返?”溫裳諷刺的話特別刺耳。

    “溫裳!”溫封一聲低喝,正要發飆。

    溫裳的杏眼裏寒光乍現,眼神沒有溫度,冷聲地質問,“溫封,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你要是真的心裏有這個家,你會不知道我媽病了嗎?”

    “還是說,那麼多次的電話,你是故意裝的,你就連一個電話的接聽時間都沒有嗎?”

    “你吼我做什麼,現在不是情況都穩定了嗎,她又不會死,我人也來了,你兇什麼!”

    “她會!”溫裳尖銳的憤怒聲迴盪在醫院的長廊裡。

    溫封愣住了,臉上的怒火瞬間消失,驚愕過後,是一片死寂,許久過後,他聲音顫抖地說,“溫裳,你說什麼,會什麼,什麼意思……”

    一片寂靜在兩人之間漫開,溫裳將頭撇開,聲音忽而放輕了,“血癌,晚期。”

    溫封頓住了,忽而所有的醉意都沒有了,原本他喝了不少酒,還有點上頭,現在只覺得被一桶冰水,衝頭淋下來,渾身發冷。

    “溫裳!你說什麼!”溫封快步地走過來,雙手握住溫裳的雙肩,不顧力度輕重地搖晃著,“不可能,你胡說,怎麼會,我為什麼不知道!”

    他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快速地搖著頭,“把戲,都是小把戲,是你們騙我的吧,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是最後一個知道?”

    “我不信!我要去找醫生!”溫封將溫裳推開,他往後退時,腳下打滑,幾個踉蹌,最後撞到了牆上。

    溫裳抬頭,看著走廊有點灰濛濛的燈,覺得特別諷刺。

    “真好笑,外人全知道了,只有我們這倆家人絲毫不知,直至今日。”她的眼底閃著晶瑩的淚光,絕望又無奈。

    剛剛醫生又來了一趟,他面色凝重地說,如果沒有效果成效的藥物控制或者是找到匹配的骨髓,按照葉湘此時的狀態,可能只能維持一個月的生命。

    她的生命,亮紅燈了。

    溫裳沒有看落魄蹲在地上的溫封,兩人在走廊裏,共處了一晚。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才稍稍地感受到,或許……溫封的心裏是有葉湘,哪怕後來不一樣,他肯定曾經也愛過她。

    第二天,溫裳的匹配化驗結果出來了。

    醫生很遺憾地搖頭說,抱歉,不合適。

    溫裳躲在醫院的樓梯間裡,哭得撕心裂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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