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忍辱下跪
她沒聽錯吧?
身為向家大小姐,能低聲下氣的道歉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如今還要下跪,她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裏混?
念及此,一股不屈服的念頭在腦海裏涌現,向婉撥浪鼓似的搖頭,彷彿是在避之如蛇蠍,扯著尖銳不服氣的嗓音:“不要,我不想下跪!媽,你跟爸說說,我不要下跪。”
她憑什麼要給溫如溪下跪?!
憑什麼?
向母看向婉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抵抗的樣子,趕緊上前把她摟進懷裏,輕拍著她裸露在外曬的一片紅的背,心中一痛,聲音像是哄小孩似的:“婉婉,別激動,媽在呢,凡事好好說。”
向婉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向家的小姐,讓她向一個外人下跪,想一想都不可能。
向母看向向父,嘗試著幫向婉說話:“老爺,只有下跪這條法子了嗎?沒有其他的了?”
向父其實也不忍,他何曾不心疼向婉,但如今老夫人病危,他沒其他辦法了!
相對於下跪和救母親,兩害相權取其輕。
向父拉起向婉白皙的手腕,眉頭皺得厲害,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語氣沉重了幾分:“婉婉,現在奶奶病危,只有溫如溪能救她,爸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孩子,如果不是爲了你奶奶,我怎麼捨得你向別人下跪,爸這次不逼你,讓你自己選擇。”
只有溫如溪能救.....
這意味著她別無選擇?!
但向溫如溪下跪,真的比凌遲還要痛苦啊!
“我跪!”向婉鼓起很大的勇氣,嗓音暗啞地說出這一句話。
隨即撲通一聲,向婉認命地跪了下去,唇肉咬出了血絲。
她穿著一身白裙,露出了白玉般的一截小腿,膝蓋隔著衣服被地上的沙礫磨著,絲絲痛意慢慢傳來。
向婉忍不住紅了眼眶,留下了屈辱的淚水,兩隻手無力地垂在腿邊,卻又執拗地攥緊拳頭,渾身壓抑著顫抖。
心裏強烈地滋生起無窮無盡的恨意,屈辱,不甘,像是野火燒不盡的野草肆意橫生。
她發誓!
總有一天,她要讓溫如溪付出應有的代價,把她今天嘗過的屈辱幾十倍地還給她!
向父趕緊對著別墅陽臺方向大喊:“溫醫生!我女兒下跪了,她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幫幫我們,做完那場手術!”
溫如溪確確實實地聽見了這番嘶吼聲,伴著一些無可奈何之意,她和顧庭驍幽深的目光對視一眼,然後不為所動地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轉瞬,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下身上的衣領,慢悠悠地邁開步伐。
“想好了?”顧庭驍開口。
“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我以後下地獄積點德。”溫如溪不走心道。
她啊!
終究是心軟了!
“不怕,今後你去哪,我就去哪,地獄也沒事。”顧庭驍嗓音帶了蠱惑。
並未拆穿溫如溪的偽裝,他知曉,是向父對母親的親情觸動了她。
否則,她哪裏會在意地獄還是天堂。
他的小溪,還是太善良了呢!
可他,很喜歡,很喜歡!
狠辣的他喜歡,有人氣的他喜歡,什麼樣的他都喜歡!
“別了,怕被你氣死。”溫如溪心絃微微撩撥,熨平後,轉身出去了。
向父喊得嗓子都啞了,向婉跪得腿疼得厲害,而溫如溪這才快走到門口。
向婉手指緊攥著裙子,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溫如溪的目光帶著一絲狠毒。
溫如溪就是故意的,不緊不慢地來,害她要在這裏跪那麼久!
“溫醫生,你考慮的怎麼樣?小女嬌縱任性,給你帶來麻煩了,真的抱歉。”向父趕緊賣笑道。
溫如溪打量了下向婉的樣子,一雙清潤如水的眸子泛着冰冷,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有那麼幾分不真切的感覺,她揮揮手:“你們回去吧,後天如常。”
做人還是要留三分餘地的。
今天向父能來,能讓向婉放下自尊下跪,她沒必要趕盡殺絕。
這世間還是有真的親情存在!
只可惜,不屬於她。
溫如溪苦澀的勾了勾唇。
說罷,溫如溪利落轉身,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向父如釋負重,吐出了一口濁氣,見向婉還跪這,趕緊扶了一把:“婉婉,你受苦了,快起來吧!”
向婉咬著紅唇,她跪了許久,跪到小腿到膝蓋這部分都麻了,血流不通暢,更何況膝蓋還頂著那些細碎的小石頭,止不住的疼。
“爸,媽,我腿麻了,腿疼。”向婉向來受不得委屈,眼眶裏充盈著淚水,不知是生理性的疼痛還是委屈的淚水。
“沒事,爸扶你。”
向婉兩隻手分別搭在向父向母的手臂上,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低頭拉起裙子,才發現膝蓋已經紅腫得擦破皮了,裙子某些地方變得髒兮兮的,向婉恨得想要當場找溫如溪算賬。
“媽,你看看,你看看我跪成什麼樣了?都怪那個溫如溪,都怪她!”向婉一口咬定是溫如溪的錯。
向父掃了一眼周圍,生怕這話被溫如溪聽見,他微嘆一口氣:“行了,行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婉婉,你忍著點,回去我就給你上點藥,冰敷一下。”向母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撫道。
夕陽快要落山,夜色就要降臨,一所別墅裡只有一處地方是明亮的,其他都是充滿死寂般的灰暗,就像是見不得光的怪物一般。
不遠處的樹枝上停歇著幾隻烏鴉,它們發出啞啞的聲音,給別墅增添一絲壓抑、恐怖的氣息。
惡龍背靠在椅子上,眼神透露著兇狠,一道長長的猙獰刀疤更突顯他的不善,他拿起高腳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品嚐似的緩緩喝著。
他看著距離臺階不遠的手下,漆黑帶著嗜血味的瞳仁一縮,胳膊上紋著一條凶神惡煞、吐著紅芯的蛇,整個人更顯兇殘。
“說說看,最近都查到了什麼?”惡龍一隻腳架在另一條腿上,揚了揚下巴。
“爺,我們查到獨白的行蹤了,您看要不要小的們動手把她殺了!”手下眯著眼,語氣帶著兇狠。
上次,他們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這和那個叫獨白的女人脫不了干係。
“哦?!”惡龍狠狠地挑了挑眉,伸出腿踢了下旁邊的椅子,騰地一下,椅子被甩出兩三米遠。
“獨白啊,獨白......”惡龍呢喃著,隨手把手中的高腳杯摔在地上,紅酒灑落一地,從兩三道臺階流淌下來,透露著妖冶的味道。
惡龍眼神絲毫沒有憐惜之色,他拍了拍手掌,站起來,一腳踩在了椅子的上面,眼露兇光:“你們別動她!我會親自動手,親手了結她!”
“是!”手下迅速應下,看著一地的紅酒感到有一絲絲可惜。
但緊緊一瞬,他開口道:“爺,我馬上叫人來收拾,您稍等!”
次日,溫如溪待在溫氏集團裡處理著檔案,有幾個縷頭髮垂落在肩頭,平添一絲柔美。
手機振動的聲音透過空氣傳播,溫如溪瞥過去,看見跳動的號碼以及熟悉不過的人名,而後接通。
“怎麼了?”溫如溪嗓音帶著慣常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