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它死了,我送你下去陪它
什麼?!
她才被溫如溪拒絕了一次,這會又上門去見她,豈不是要被她拒絕第二次!
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她不想,也不樂意。
向婉眉心突突直跳,一股不爽在心頭蔓延,她忍不住回道:“爸,我不想去......”
對上向父那雙攝人的眸子,向婉後面的語氣越來越弱,最後變成蚊子叮嚀聲。
“你不想去也得去!禍是你自己闖的,哪能不認的道理?你想看著你奶奶死啊?”向父捂著胸口,擰緊眉頭,他一隻手撐在沙發上,看著向婉,咬牙狠下心:“向婉,你是不是純心想把我一起氣死?”
向母見氣氛如此焦灼,趕緊用眼神示意向婉,順帶當著和事佬:“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別急上眼了,有話好好說啊,小婉,你爸說的對,你奶奶小時候最疼你了,你當真要看著奶奶死嗎?”
局勢所迫。
儘管再不願意,她也不能忤逆向父的意思,更何況向父和向母說的對。
她做不到,也不能。
向婉倒抽了一口氣,艱難地點頭,“爸,我去。”
眼看手術將近,向父和向婉三人直接登門拜訪溫如溪。
向父侷促不安地待在原地,放低姿態向傭人說明來意:“麻煩你告知溫如溪一下,有人找她,就耽誤她一小會時間。”
傭人點頭:“好的,你稍等一下。”
此刻的溫如溪恰巧站在陽臺邊上,和煦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她身上,分外耀眼明亮。
她揚起下巴,看著門口的那三個人,眼底浮現冷淡。
傭人找了半天才發現溫如溪在陽臺上,她上前幾步,恭敬地喚了一聲:“夫人,樓下有人找您。”
“不見,我沒空。”溫如溪身形慵懶地靠在陽臺上,冬夜寒星般的眸子透著一絲涼意。
見或不見都是她說了算。
她若是不見,向家人又能耐她何?
而後,溫如溪轉身回了大廳。
“是。”
傭人轉述了溫如溪的話,向婉氣得臉都要歪了,她跺了跺腳,麵露不耐:“爸!溫如溪說沒空是騙人的,她就是不想見我們,這太陽好毒啊,再這麼待下去,我們就要中暑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向婉看著白皙的面板被毒辣的太陽曬紅了,眼底閃過一抹強烈的恨意。
可惡!
若不是溫如溪,她至於在這裏受這種苦頭嗎?
“不行!來都來了一趟,怎麼能放棄呢?”向父擦掉臉上的汗水,他眼眸迅速轉起,尋找著辦法。
溫如溪和顧庭驍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兩人手裏都捧著一杯茶,看上去格外愜意,與外面形成鮮明的反差。
見溫如溪的那杯茶見底了,顧庭驍自然熟絡地又給她倒了一杯,低沉迷人的嗓音響起:“夫人,這茶和上次的相比如何?”
溫如溪對上那雙滿含笑意的眸子,秀氣的眉頭輕擰著,思考了會,淡淡答道:“這次的更苦些,不過還不錯。”
“這次給你泡的是普洱茶,上次是烏龍茶,普洱茶略苦點,但仔細品味別有一番滋味。”顧庭驍勾唇輕笑,墨色的眸子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
自從不用去顧氏,他便喜歡上了泡茶和研究茶道,活脫脫像個六七十的老大爺。
可偏偏這人又不是。
溫如溪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感受著嘴裏飄蕩的苦澀味。
突然,她似是又想起了什麼,濃密的睫毛輕微眨動了下,放下手裏的茶杯,一隻手撐在下巴上,眼眸暗沉了幾分,直戳戳地盯著顧庭驍,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我辦公室裏的蘭花有點枯萎了,是怎麼回事?不會是你澆灌了茶水吧?”
那盆蘭花她雖然照料的時間不長,但也經常叫人打理著,但好像自從顧庭驍去了她辦公室後,蘭花就日漸枯萎。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顧庭驍做的。
“咳咳咳。”顧庭驍手指握成拳頭狀放到嘴邊尷尬地咳嗽了下,拉扯著嘴唇,一副賣乖的模樣:“夫人真是聰慧過人,要不我再賠你一株蘭花,可好?”
男人眼底泛着深沉之色,眼神、臉色都透露著認真,不像是說笑。
要是一株不夠,那就送兩株三株......
溫如溪著實被氣笑了。
她在意的不是這株蘭花的價錢,也不是爲了讓顧二少賠。
而是因為這蘭花是遲南特地送的,還叮囑過花在人在,花亡了,她也不必回跑腿組織了。
據她所知,這蘭花貌似是遲南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所以,她確實不打理,但好歹也精細的養著。
獨怕這花毀在她手裏了。
那就罪過了。
她長長的睫毛往上翹著,粉黛下是一雙如深潭般清澈明亮的眸子,她扯著嘴唇,語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警告:“顧二少,你最好祈禱它能活過來,不然你這性命堪憂啊!”
溫如溪故意拉成了尾音,帶著威脅的語氣在顧庭驍聽來卻沒有半分威力,他甚至露出了一抹燦若繁星的微笑,嗓音性感優雅:“不怕,有夫人在。”
以溫如溪的醫術,救活區區蘭花小菜一碟。
這人怕不是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溫如溪看著顧庭驍笑意盎然的模樣,忍住要把這人打成豬頭的衝動,轉而把手放在了沙發上,以柔克剛。
“它死了,我送你下去陪它。”
向父等人在門口等了許久,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天氣熱得使人的脾氣都變得躁動了起來。
“爸!我們還要等多久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溫如溪以為她是誰啊,讓我們等這麼久。”向婉語氣帶著滿滿的怨恨,眸子劃過一絲尖銳的光芒。
向父剛想說話,兜裡振動的聲音響了起來,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陌生的號碼,他迅速接通。
“您好,是向女士家屬嗎?病人現在情況不樂觀,得抓緊手術才行!”
聞言,向父瞪大了眸子幾圈,看了一眼向婉,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奈。
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回道:“好,我知道了。”
向婉眨巴著眸子,撞見向父富有深意的眼神,微微一愣:“爸,誰給你打的電話,怎麼了?”
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若是溫如溪再不出手,向老夫人就性命攸關了。
眼下他只能這麼做,就當搏一搏最後的希望!
向父皺了皺眉頭,伸出手拍了拍向婉的肩膀,眼神略帶惆悵,以一種語重心長的口氣道:“婉婉,溫如溪看重的是心意,你下跪吧,就當作道歉,求她的原諒。”
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