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怎麼辦
“白磷。”
柳雲葭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惜命如金,隨身帶著保命的工具,要不然剛纔在上面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白磷,無火都能自燃,怪不得火花能炸得那樣大,你這小丫頭還怪聰明的,不過你怎麼會隨身攜帶著白磷?”
齊慕殊一邊問一邊寵溺地揉了揉柳雲葭的腦袋,手掌邊緣微微觸到一絲溼意,他細摸了摸,這小丫頭竟然出汗了。
要知道這丫頭體質極其寒涼,要把她摟在懷裏一整夜手腳纔會勉強有溫度,這樣冷的天氣她在室外一直都是像塊冰一樣的,如今竟然出汗了,可見剛剛她一個人在臺上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吧。
齊慕殊頓時心疼了。
柳雲葭有些無奈地說,“我帶著那玩意本來是爲了裝神弄鬼和保命的,誰能想到會用在這上面上,還好我腦子快,不然我就交代在那上面了。”
也還好她跟飛飛配合默契,讓飛飛不動聲色地從她腰間的香囊裡掏出了白磷,又趁著柳雲葭帶著大家抬頭望天的時候趁眾人不注意,把朝令上的溼稻穀換成了白磷顆粒。
從事情開始到思考到問題解決,總共花費了不到一分鐘,柳雲葭暗自覺得經過此次事件,她以後的危機處理能力肯定能再上一層樓。
見柳雲葭雖然在抱怨,但是語氣已經恢復了一貫的輕快,齊慕殊淺淺地笑,很是認真地對她說,“現在已經沒事了,從現在起,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柳雲葭真的能感覺到齊慕殊說這句話的真誠,被她深藏於心底的某些情緒發了瘋一樣的開始撞擊她給自己設立的屏障。
她很沒出息地微微垂下眼眸,迴避開了齊慕殊那你能膩死人的眼神,用無所謂地語氣說道,“那是你能說了算得嘛?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我能。”齊慕殊的聲音很低,很沉,很堅定,有著能讓人莫名心安的能力。
柳雲葭只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心底的那股洪流了,她只能默默地轉過身子,望向臺上重新跳起來的祝舞,假裝沒有聽到。
齊慕殊知道她聽到了,但是看她這樣的反應也沒有強求,只是和她並肩站著,靠得離她進一點,更進一點。
雖然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小互動,但是不妨礙有第三個人在偷偷地圍觀,比如說赫綺亞。
聽著身後其他的使臣在小聲地討論著柳雲葭一介女流在抗爭鼠疫中居功至偉,現在竟然又能燃起那樣盛大的火花,莫不是真命天女?她看天那一下莫不是受到了神的感召。
不然一個普通的女子哪裏來得那麼大的本事?
赫綺亞聽到這些話氣得牙癢癢,又看到柳雲葭下臺之後,齊慕殊對她呵護備至,又是牽牽又是摸摸的,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忍不住地向一旁的哥哥抱怨,“這大渝的皇帝也不行嘛!這下的套也套不住柳雲葭啊!”
末吉沒有說話,剛剛柳雲葭那事絕對有人動了手腳,但不僅沒能整到她,還反而讓她又大出了一次風頭。
這樣下去不行,柳雲葭的聲望越高,對赫綺亞取代她的位置就越不利。
見末吉不說話,赫綺亞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哥哥,我覺得還是得自己動手,靠別人靠不住!大渝的皇帝雖說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但他也不是一定要換到柳雲葭,而且他也不是急於這一時,但是時間越拖,卻對我們越不利。”
聽到赫綺亞這樣說,末吉的眼神也暗下來,看向赫綺亞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的心疼,“你說得對,就放手去做吧,哥哥會永遠站在你身後的。”
“嗯!”赫綺亞重重地點頭,看向柳雲葭的眼神裡滿是殺意。
祭天的程式很是無趣繁瑣,一大幫子人從大早上一直站到中午,柳雲葭的身子本來就差,中途又跨了那麼大一個坎,身心俱疲,到後來就有點撐不住了,站著直晃悠。
齊慕殊見狀也不管是在祭天這樣嚴肅的場合,直接一把把柳雲葭給攬進了懷裏,溫聲在她耳邊說,“再堅持一會,還剩最後一個環節了,等用完晚膳,下午的賞奇會便能在室內坐著進行了。”
雖說柳雲葭做了很多年的現代人,在人前摟摟抱抱對她來說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在這種情境之下被齊慕殊攬進懷裏她還是偷偷地紅了耳朵。
她想把齊慕殊給推開,但齊慕殊卻強勢的不養,“你剛剛都站不穩了,難道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暈過去?”
其實當衆暈過去也沒什麼不好的,說不定還能借用自己身體不好為藉口直接遁幾天的大朝會,但是柳雲葭想想自己還有其他的計劃要進行,還真不能暈,於是只能彆扭的待在齊慕殊的懷裏。
雖然心裏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但是腰和腿受到的負擔真的減輕了,也算是緩解了一部分的壓力。
好在的確是快要結束了,待了沒多久就要轉場了,對於這件事柳雲葭那是相當的歡呼雀躍,於是興高采烈地就走了,因此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背後赫綺亞想要剜死她的眼刀。
大朝會的國宴規格相當的高,柳雲葭也算是天南海北到處跑,吃過不少稀奇玩意的,還是被那豐富而精緻的菜餚給驚到了。
因為要照顧到諸多藩國的口味,那個菜品之多讓人瞠目結舌,而且因為大渝的正式宴會都是分桌而食,只有關係極為親近的,譬如說父親,兄妹會共坐一桌,其他人都是一人一桌,也就是大渝家大業大,宴客廳足夠寬敞,能夠塞下這近百張桌子,數百個人。
而且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因為是冬天,菜很容易就涼了,大渝的廚師便巧思定製了特別的桌子,分為三層,最下面一層是取暖的炭火,中間是一屜的水,最上面纔是放菜的桌面。
這樣一來既解決了取暖的問題還保證了菜品的熱度,一舉多得。
不得不說齊慕憬雖然經常不靠譜,但是這關鍵的時候也是不拖後退,柳雲葭研究著那精巧的桌子,嘖嘖的稱奇,這玩意要花不少錢吧?要不然怎麼人人都想當皇帝呢?那是真富貴啊!
一旁的齊慕殊是不知道柳雲葭的小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徑自地盛了一碗湯遞到柳雲葭的面前,“先喝一碗湯暖暖胃。”
望著那碗香噴噴的雞湯,柳雲葭略顯猶豫,說實在的,皇宮裏的東西她還真多多少少有點不敢吃。
這回齊慕殊是看出來柳雲葭那小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了,笑著說,“放心吃吧,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毒。”
真的?柳雲葭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不信。
齊慕殊便用右手在桌子底下拉了他一下,只見齊慕殊的掌心微微一動,他中指上的指環就彈出來一根小小的銀針。
柳雲葭眉毛微揚,這又是什麼神奇的東西?
“這是紀朝之特意為我定製的驗毒器,這根銀針上塗着紀朝之特製的藥水,可以辨別這世上大部分的毒藥,只要這根銀針沒有變黑,就說明吃食沒有問題。”
齊慕殊跟齊慕憬的關係那是勢同水火,雖然齊慕憬明面上沒辦法把齊慕殊怎麼樣,但是暗戳戳地搞小動作還是很在行的,而下毒就是最好的辦法。
齊慕殊作為親王又不得不常在宮廷中走動,於是被逼著弄出了這麼一個東西,也正是因為他有毒從來不碰才逼得沒辦法在他的龍涎香裡做手腳,因為“勾魂”輕易檢測不出來,但卻也不能直接要了齊慕殊的命。
這麼一根小小的銀針這麼神奇?柳雲葭不免多看了一眼,但同時想起了自己懷裏那顆怎麼檢測都檢測不出來毒的藥丸。
柳雲葭猜測的果然沒錯,買主早知道齊慕殊有這麼一手,所以給的並不是直接的毒藥,恐怕要跟什麼東西相佐才能產生毒性。
這簡直就是防不勝防!
齊慕殊見柳雲葭的眉頭突然皺起,便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柳雲葭下意識地便想搪塞過去,但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跟齊慕殊坦誠,畢竟這要害的是齊慕殊的性命,跟他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柳雲葭從袖子裡掏出那顆齊慕殊已經看過了的藥丸,在桌子底下偷偷地地給他,“因為那日你說會信任一葉樓,所以一葉樓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我,但是我把這枚藥丸交給桂岑檢查了一遍,他說,這顆藥丸壓根就沒有毒。”
“什麼?”齊慕殊是見過那顆藥丸的,所以看到柳雲葭拿出來並不驚訝,從一葉樓主動出示這顆藥丸給他的時候他就猜到,一葉樓八成是要讓柳雲葭動手。
畢竟是要在大朝會期間對他下手,那又有誰能比柳雲葭更適合下手呢?但是這顆藥丸根本就沒有毒?那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柳雲葭眸色深深地望著齊慕殊,“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