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換解藥
寧晉隨手把院子門反鎖好,背過手一步步朝著廊下的寧安走去:“好妹妹,許久未見,你的氣色越發好了。”
寧安僵硬著身軀,一步步往後退:“你……你怎麼進來的?”
“還能怎麼進來,自然是大搖大擺走進來的。”
寧晉大搖大擺推開門走進去,右手袖中滑出短匕首,冷眼掃過整個房間,確保無任何外人在場後,才走到炭盆邊坐下。
“妹妹是個會享福的,你這裏就暖和多了,不像哥哥,這幾天手腳都被凍傷了。”
寧安不敢拿話激他,也不敢進去,站在門口神色莫名的看著他:“到底血親一場,你趕快走吧,我一定不揭發你。”
寧晉嗤笑一聲,伸胳膊翻出旁邊食盒裏放著的烤兔肉,那在手裏晃悠,吸引遠處的雁錦程:“狗,過來吃肉。”
寧安心驚膽戰的看著他右手的匕首,顫顫巍巍道:“狗剛吃過東西,它一點都不餓,你別刺激它,狗很兇的。”
“我自然知道這狗很兇,以前又不是沒交手過,這小畜生可是活活咬斷了追風的脖子,追風是我從西域商販那裏買來的上品良駒,跟我有七八年了,卻被這畜生一張嘴給咬死了。”
語氣中是濃濃的恨意。
寧安擔心他會殺了雁錦程,連忙道:“這狗身份尊貴,你不能動它,你動了它的話,咱們都別想活了。”
閃著森森寒光的匕首在寧晉手背轉了兩圈,重又收回鞘內,縮回袖中。
“不著急,追風的賬可以慢慢算,哥哥今日來找你時另有要事。”
用腳猜都能猜出他來找自己是什麼目的。
刀就懸在脖子上,寧安收起往日的怯懦,先一步開口厲聲道:“你不要在我這裏白費功夫了,我不可能會同意的。你自己想死別拉著我。”
似是沒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寧晉愣了一瞬,眼中閃過殺意,但只消片刻就又換上溫和兄長的面容:“哥哥知道,你對當初把你當做質子送來大乾的事還有怨言,但當初那個境地,確實是逼不得已。”
寧安靠著門邊站好,好整以下的看著寧晉,等他繼續往下編。
“雖然你被當成質子送往異國他鄉,但你目前的處境比其餘的兄弟姐妹都要好,你吃穿不愁,居於尊位,而你其餘的兄弟姐妹們呢?死的死傷的傷,僥倖活著的也只能藏在市井之中艱難度日。”
寧晉說著,眼眶也紅了起來。
“血濃於水,你忍心看自己衣食無憂,兄弟姐妹們艱難度日嗎?你良心可安?”
良心自然是安的。
因為這個殼子換芯兒了,寧晉說的再情真意切,那也無法打動知道他在演戲的寧安。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凌燕國氣數已盡,我勸三哥還是不要與天命抗爭了,命中與帝位無緣,就不要利慾薰心,白白送死了。”
寧安此言觸動了寧晉的逆鱗。
雁錦程敏銳察覺的房間裡頓時暴漲的殺氣,幾個起跳竄到了寧安面前,將她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看著遠處的寧晉。
目睹此景,寧晉挑眉笑:“這小畜生倒挺護著你,上回見它,它護在身後的是那個煞神雁錦程,萬沒想到這畜生竟還有護著你的一天。”
寧安就怕雁錦程會惹怒寧晉,抬腳將他踢到門外,極力鎮定道:“你走吧,我不會告發你,但是你也不要想著讓我做什麼,我不會幫你。”
話音剛落,寧晉便欺身來自她面前,手中匕首脫鞘橫在她頸間:“別忘了你骨子裏流著的是什麼血液。”
“萬不敢忘,我也記得當初是誰把寧安推出去做質子的,要不是雁錦程治下嚴明,寧安早就死在來大乾的馬車上了。”
談及當初那件事,寧晉裝出一臉愧疚:“是哥哥不對,沒有盡力護好你,你有怨言哥哥也理解。”
話雖如此,但匕首仍橫在脖子上,不肯收回。
寧安後背冒起薄汗,強壓下心中的慌張:“侍衛們一炷香便會巡邏一次,你再多呆的話,稍會兒侍衛們注意到這裏有異樣的話,不會放過你的。”
寧晉心有忌憚的往門口處看了看,手下匕首壓得更緊:“我身為凌燕國的三皇子,而你身為凌燕國的九公主,你我都有復國的重任。同時,我也有義務剷除掉你這個一生反叛之心的不孝女。”
事情走到這一步,寧安懶得再與他周旋,大大咧咧:“那你就殺了我,反正殺了我,你也不能活著走出這個行宮。”
“你是我親妹妹,我如何忍心對你痛下殺手,只要你還有一絲恢復清醒的可能,我就不會放棄你。”
寧安後背抵著門框,眼角餘光打量牆壁,心中納悶雁錦程這回為何沒有跳牆翻出。
念頭剛起,雁錦程就從她身後鑽出,對著寧晉撲了過去。
早有防備的寧晉伸腳將他踹開,最後一把扯過寧安,把刀架在寧安脖子上,與對面的雁錦程對峙。
“好妹妹,你最好讓這隻狗消停點,要是再撲過來的話,那哥哥還有可能會一不小心抖了手,劃破你喉嚨的。”
吹毛斷髮的匕首抵著她咽喉,絲絲痛意傳來。
估計已經劃破外表皮肉了。
寧安心底一片寒涼,今日這劫怕是過不去了,不過能重新活上半年,也是她賺了。
怎麼都不虧。
“那你乾脆殺了我吧,來個痛快。”
見她軟硬不吃,寧晉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此刻就將匕首埋入她咽喉裡。
但他不能。
“我要你做的其實很簡單,大乾朝堂上棟樑眾多,太子仁慈,就算是失去了皇帝,百姓們也不會流離失所。”
“別說廢話,我不可能會幫你的。”
寧晉暗自咬牙,繼續往下說:“我這裏有一根銀針,銀針上面淬有毒藥,你只需要想法把銀針刺入狗皇帝身體內就行,你放心,他不會死的,只是會痛苦。”
“費那麼大的周折,就是讓他痛苦?你哄三歲小孩子呢?”
“此毒只有一枚解藥,我要的是皇帝拿免我凌燕國百姓五年賦稅來換取解藥,我為皇子,心裏也不想辜負那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