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醜醜有福氣
見寧安過來,醜醜和旁邊蹲著的鈴草都很激動。
寧安摁下往自己身上撲的醜醜,揪著它的腦袋把它扔向雁錦程,自己則找來一個草墊子,坐在了鈴草身旁。
“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做什麼去了?”
身形依舊瘦削的鈴草抿嘴羞澀笑笑,道:“之前棉花不小心犯了錯,我們倆都被罰了。”
見她神色心有餘悸,寧安有些好奇她和自己的狗受了什麼樣的罰。
寧安被雁錦程連累的也被罰過幾回,但每次都是罰月例銀子。
只是罰銀子的話,應當還不至於露出這種心有餘悸的表情。
寧安想著,沒留神把心裏的話也給說了出來。
鈴草有些後怕的閉閉眼,伸胳膊撈過受了兩圈的棉花,湊到寧安耳邊低聲:“我和棉花被罰去住在養老虎的那個院子,所以你纔會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我。”
“和老虎住在一個院子裡?”
寧安平日都愛低垂著的漂亮杏眼因為驚訝睜得溜圓。
鈴草揪著棉花的毛,嘴唇蠕動半天,開口補充:“有欄杆的,和老虎隔開了。”
聲細如蚊。
眼底是揮不散的恐懼。
能讓寧安從中窺探到那是怎樣可怕的懲罰。
心底發堵的寧安翻出衣袖裏藏的一塊糖,遞給了鈴草:“這糖好吃的,吃了就能忘掉那些讓你害怕的事。”
鈴草依舊是抿嘴一笑,伸手把糖接過來,眨眨眼道了謝。
少女過於瘦削的臉龐襯得烏黑眸子很是突兀:突兀的眸子裡閃爍著亮光:“挨罰的日子雖然有點很難熬。不過到底是熬過來了。”
寧安被感染到,也笑了。
“是,熬過來了,我看這小傢伙也挺厲害,唔......瘦了,多吃點也能再胖回去。”
說完寧安便伸手去擼鈴草懷裏那隻長毛狗的腦袋,上次見它還是養醜醜之前,當時這隻叫做棉花的狗油光水滑,很有精神。
挨罰過後,這狗變得眼神飄忽,瞧著好像比醜醜都要慫幾分。
被雁錦程踹開的醜醜湊過來擠開寧安摸棉花的手,自己把腦袋頂進寧安手下,哼哼唧唧求撫摸。
被擠開的棉花敢怒不敢言,耷拉耳朵靠回鈴草懷裏。
哭笑不得的寧安伸手摁下醜醜腦袋,另一隻手從衣袖裏翻出被包裹好的肉乾。
那原本是她給雁錦程準備的零食,想著中間空閒時去喂自己呆著的雁錦程。
蹭腦袋撒嬌的醜醜敏銳聞到了肉香味,剛想要抬頭,可腦袋頂寧安的手死死箍著不讓它動。
“汪汪!”(我聞到肉味了!)
“你聞錯了,什麼味道都沒有。”
寧安摁住手下的醜醜,再無視掉雁錦程的死亡凝視,抬胳膊把肉乾全塞給了鈴草:“給棉花吃的,它都瘦了。”
鈴草感激接過肉乾,等對上雁錦程凝視肉乾的眼神後,她遲疑了。
“你的狗好像在盯著我看,這肉乾是二貴的吧?它好像在護食。”
逗弄醜醜的寧安聞言掃了一眼雁錦程,不以為意道:“你裝看不見就行,我可沒說過這肉乾是給它準備的,它護的哪門子食。”
雁錦程聞言眯眼看她。
妖女,你早晨包肉乾的時候說了,那是給孤準備的。
雁錦程帶著責問的眼神有如實質一般砸下來,砸的寧安莫名有點心虛。
但送出去的肉乾她沒臉再要回來。
尤其是今天雁錦程在養心殿鬧的事,自己還有可能被連累的情況下,寧安不揍他已經是很仁慈了。
“沒事兒,二貴它不餓,這肉乾她平時也不怎麼吃,你拿去給棉花吃吧,你看它都要饞的流口水了。”
寧安說的斬釘截鐵,鈴草信了,拆開肉乾外面包裹的布,拿起一塊餵給膝蓋上趴著的棉花。
一直被摁著的醜醜嗅著越來越濃郁的肉香,再也忍不住了。
“嘖~這狗,可真能鬧騰。”寧安皺眉把醜醜脖子上的鏈繩對著身後樁子纏了好幾圈,然後繫好。
只能遠離樁子一步遠的醜醜掙扎片刻後,眼眶裏蓄起了淚花。
寧安變了,再不是之前一心想把自己喂胖的那個人了。
她現在都開始把吃的讓給別的狗了。
“汪汪汪!”(我纔是你的狗,我是醜醜,你為什麼要把我的肉乾給棉花?)
鈴草注意到醜醜的動靜,難掩驚訝道:“它是生氣了?”
寧安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從醜醜眼眶下方揩走一滴淚珠,一臉稀罕的對著陽光細瞅:“這就是狗的眼淚嗎?”
本就不好意思拿寧安肉乾的鈴草把手裏準備餵給棉花的肉乾遞到了醜醜嘴邊:“彆着急,你們都有的。”
“啊嗚!”
醜醜張嘴把鈴草手裏的肉乾扯走,趴下用前爪抱緊,歪著腦袋撕咬。
“嘖嘖,它可真是饞啊!”寧安嫌棄的把手指上淚珠抹在埋頭吃肉的醜醜身上。
鈴草又朝雁錦程那裏扔去一塊肉乾,餘怒未消的雁錦程絲毫不領情,抬爪子把肉乾又拍了回來。
大概是他往回拍的時候力道沒有把握好,肉乾停在了醜醜爪子上。
下一瞬就被眼眶淚珠還沒消乾淨的醜醜給扒拉到爪子下。
“嗚嗚汪!”(我的,都是我的,誰都不能來搶!)
圍觀全程的鈴草搖頭輕笑,而後道:“醜醜是個有福氣的狗。”
“嗯?”埋頭逗棉花的寧安聞言抬頭,不知她為何突然這樣感嘆:“一般吧,它剛來我這裏時,身上幾乎沒一塊好肉,除了我之外誰都不敢靠近。”
“沒福氣的話,它也撐不到去你那裏,醜醜的脾氣還不錯,我以前見過它好多次,也包括當初它是寵妃愛犬的時候,它那時候脾氣就很好。”
“嗯,可惜李友德不是個好的,連累它受了不少的罪。”寧安到現在提起李友德還是咬牙切齒,畢竟醜醜被送到她那裏時傷的實在是太重了。
寧安幾度以為醜醜身上那幾處禿掉的地方不會再長出毛來了。
“李友德,當初李妃未被禁足時他就是人前人後兩幅面孔,蓄養司裡很多人看不慣他,但因為他是寵妃面前的大紅人,也沒人敢觸他眉頭。我記得當時李嬤嬤還讓他一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