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小人猖狂
時英的影子籠罩過來。
雁錦程心底一沉,他怕妖道會踢翻那塊盛著安魂茶的罐底。
那是他現在唯一能翻盤的籌碼。
“嗚嗚~”
雁錦程低低嘶吼,警告時英不要靠近。
可惜時英現在根本不怕一隻四肢被束縛住的狗。
他本就不打算讓雁錦程平靜離開。
只有這狗當著自己的麵痛苦死去,才能解了他先前在小畜生這裏受的那些屈辱。
時英把藥碗放在身後,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銀針,借寬袖的掩蓋,在雁錦程晃悠兩下。
“小畜生,你以為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走嗎?咱們先前那幾回的賬還沒算呢!”
“汪汪!”(小人得志便猖狂!)
時英笑得暢快恣意:“小畜生,你再叫也沒有人敢來救你。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就是旁邊躺著的那個人,可惜人家就那樣躺著,救不了你嘍。”
雁錦程捆在繩索下的左爪上被銀針一針扎穿。
眼神如淬毒一般的時英緩慢加重扎針力道,兩眼專注且好奇地盯著雁錦程的神情。
“哎?你的爪子不痛嗎?向來都說人的十指連心,那你這隻狗爪子被刺穿都沒反應的嗎?”時英眨眨眼,故作好奇問道。
雁錦程眼神無波無瀾回看他。
他知道,自己只要顯出痛苦的神色,只需分毫,就足夠讓這人心滿意足了。
呵,針扎小感,在孤這裏連疼都算不上。
刮骨療毒他都受得。
不過區區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撓癢他都嫌力道輕呢。
連續三針扎透左爪,鮮血順著傷口滴滴嗒嗒落在青石板地面上,與花紋繁複的硃砂混在一起,更添幾份詭異。
從始至終,雁錦程眼睫都不帶顫的。
更沒有任何呼痛的聲響。
沒見到滿意的反應,時英心中怒意更甚,往日所受屈辱成倍翻涌在心間。
“小畜生,你是個死物嗎?針都扎出血來了,你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時英大驚之餘,心下大駭。
師姐說的不錯,此狗確實不能留!
事不宜遲,還是早些把藥給這狗灌下去,早早送它上路為好。
遲則生變。
時英按按跳的越發活躍的眼角,連續幾口濁氣吐出,深呼吸壓下心中的不祥預感。
緩過勁兒來後,時英雙手顫抖著把銀針上的血擦淨,藏好。
師姐說得對,何必和一隻小畜生計較高低。
不過是一隻快死的狗。
“汪汪!”(妖道,雜碎,有本事再繼續折磨孤啊!怎麼?這就慫了?)
藏好銀針的時英一抬眼就對上了雁錦程充滿諷刺與輕蔑的眼神。
本就滿腹屈辱的時英更加怒不可遏。
這小畜生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在作死!
周遭有太監和侍衛看著,時英不敢做出太過分的動作,但眼前這小畜生著實可氣,自己又不趁著這機會出出惡氣,以後可就再沒機會了。
時英暗自咬牙,偷偷拔下發上的子午簪,假意做出給雁錦程整理鎖鏈和繩網的動作。
伸手扯著雁錦程身上的鎖鏈往前拉。
滿腦子都是憤怒和屈辱的時英始終都沒把盛放僅剩兩口安魂茶的碎罐放在眼中。
至於雁錦程,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安魂茶,眼底終於起了波瀾。
孤果然沒有看錯,這妖道是個耐不住性子的,隨便用眼神一激就能讓他失去理智。
就這水平,難怪只能當個招搖撞騙的廢物。
只有一隻左爪能動彈的雁錦程被時英拖到腳邊,時英用胳膊肘壓住他的喉嚨,另一隻手端過藥碗。
陰森森笑著:“二貴,小畜生,都說你是靈犬,縱使你是靈犬又如何,老子照樣能要了你的命。”
雁錦程冷冷回視他,還能動彈的左爪偷偷撐著地。
妖道手中端的東西絕對有問題,孤得在藥灌過來之前先喝了安魂茶。
“小畜生,快,張大嘴!爺爺有好東西要給你喝!”時英陰森笑著,端著碗想要硬灌雁錦程。
雁錦程使勁扭過脖子,死死咬住牙閉緊嘴,不讓時英灌給自己一滴。
發現只用胳膊肘壓著喉嚨不行,時英起身跪壓在雁錦程肚皮上,左手橫固在雁錦程鼻子和項圈間,伸出手指想要去掰雁錦程的嘴巴。
剛纔廊下的師姐已經給他打手勢了,讓他趕緊把藥灌給狗子,獻祭儀式必須儘快完成。
“小畜生,快張嘴,這可是能讓你脫離紅塵的好東西!喝了你就有希望轉生為人了,別不知好歹,快張嘴。”
雁錦程掙扎片刻後,佯裝不敵被迫張嘴,眼見著狗嘴終於被自己掰開一條縫,時英欣喜若狂地探身去端藥碗。
準備給雁錦程灌藥。
雁錦程餘光瞥見時英還在掰自己嘴的左手,趁其不備,突然一扭頭,張開大嘴一把將他的左手咬入嘴中。
“嗷嗷嗷嗷!”
時英慘叫聲響遍整個獻祭場上空。
遠處正在和永輝帝說話的黃姑娘聽見動靜連忙扭頭看來,見自家師弟整隻手都被狗吞進了嘴裏,連忙招手喊周圍的侍衛上獻祭臺救人。
“快!快把我師弟從狗嘴裏救出來!還愣著做什麼,趕快救他啊!”黃姑娘邊吩咐邊往獻祭臺上跑,沒留神腳下的她急的差點摔下臺階。
最終目的在安魂茶上的雁錦程見有侍衛圍過來,連忙鬆開嘴。
左手得救後,時英拼盡全力把雁錦程往遠處一推,隨後跌跌撞撞往外跑。
雁錦程藉着他的推力控制身體往茶罐碎片那裏摔。
“砰”一聲,壯碩身軀落地,雁錦程側頭一看,盛放安魂茶的碎片就在嘴邊。
距離近到,只要他伸出舌頭就能舔到。
真是天助我也!
就在他興奮之時,逃過一劫的時英雙目赤紅指揮圍過來的侍衛:“快把那小畜生砸暈,砸暈後把那碗裡的藥給它灌下去,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再晚了恐怕會耽誤獻祭的。”
“是,大師您放心,小的們對付這狗很有經驗。”
侍衛長手拿木棍帶著手下悄悄靠近。
因為顧及著不能踩到硃砂圖案,侍衛們只能踮腳踩著空隙過來。
時英看的心裏乾着急,卻也不好催促他們,更不能讓他們不要顧及腳下的硃砂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