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急，所有人都在找，連楊家軍和天龍衛都出動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的。”

    無心說這話都顯得底氣不足。

    那麼高掉下去，腹部還中了一刀，只怕凶多吉少。

    加上這幾天天氣極端，恐怕……

    秦慕言死死盯著他：“幾天了？”

    “三天了……”

    秦慕言身子一顫，掀開被子就衝出去。

    然而還沒衝到門口，就被白老逼了回來。

    他知道勸也沒用，將一碗藥抵到他嘴邊。

    “喝了藥再去，這可是那丫頭用命換來的，你別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秦慕言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喉嚨滾了滾，眼眶發酸。

    接過去，一口喝盡。

    ……

    一個月後。

    距離雲都城千里之外的東陵國都，天水城，齊王府。

    這是一座嶄新的宅子。

    園子並不如何華麗，佈置卻極為雅緻。

    主人似乎特愛竹。

    亭臺樓閣之間翠竹環繞，綠蔭青蔥。

    曲水流觴，蓮池，假山，即便一棵再普通不過的蘭草，都花足了心思。

    足見其主人的品味。

    夏日清晨，天邊掛著一層朝霞。

    臨水的閣樓外，有幾個婢女邊灑掃邊八卦。

    有人指著那座沐浴著朝霞的閣樓，小聲道：“那位姑娘還沒醒？都一個月了。”

    “據說傷得不輕，不然王爺也不會屈尊降貴，親自照料。”

    有人嘆息：“唉，這位姑娘，此番際遇，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福吧，救了王爺，還得到王爺的青睞，日後怎麼着，也應該是個夫人級別的。”

    “可惜是用性命換來的，她傷得這樣重，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普通？一點也不普通好吧，我聽服侍她的丫頭說，那姑娘生得可美了，跟天仙下凡似的。”

    “比公主還美？”

    “比公主美多了！”

    “難怪，都說咱們王爺謫仙下凡，沒想到謫仙也有動凡心的一天，不聲不響的，居然金屋藏嬌。”

    閣樓內。

    淡淡的紅霞透過格子窗，落在一個沉睡的姑娘身上。

    小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一副傾城貌。

    只是臉色太過蒼白，透著一種不正常的病態，嘴唇也是白的，透著一點淡淡的粉。

    好像春日裏，被春雨打過的，即將調零的桃花。

    一碰就會調零了似的。

    丫環捧著湯藥進來。

    迎著朝霞，目光落在那張扣人心絃的臉上。

    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姑娘。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難怪王爺如此鍾愛她，每天都要陪她說說話，眉目之間盡是溫柔，生怕驚嚇了她似的。

    丫環端起湯藥，試了試溫度，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姑娘眉心顫動了一下。

    連帶著纖長的睫毛也跟著動了一下。

    丫環一激動，險些將藥打翻。

    她連忙將碗放下，握著她的手輕喚：“姑娘，姑娘……”

    睡夢中的人，好像被夢魘住了，身體想甦醒過來，然而靈魂卻被什麼禁錮住了。

    任她怎麼掙扎都逃不出那個泥沼。

    “雲曦！”

    “雲曦！”

    誰在喚她？

    為何他的聲音如此絕望，如此悲傷？

    聽得她有一種肝腸寸斷的感覺。

    “姑娘，姑娘，快醒醒……”

    她幽幽睜眼，夢裏的聲音同現實中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不同的是，夢裏的是個男子，眼前的，卻是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