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證明，沈言真是想多了。

    別說是袖子了，他連靠近楚明鏡都很難。

    幾招下來，沈言累得氣喘吁吁。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還以為自己曾經武功蓋世，現在想想這真是個笑話，他應該只有三腳貓的功夫纔對。

    楚明鏡與沈言同一天出生，兩人同歲，只相差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但沈言營養不良，就像顆乾癟小豆芽。楚明鏡吃得好、動得多，長得也高，比同齡人都高出一些，比沈言就更高了。

    楚明鏡鄙夷地睨著沈言，高傲地道：“你輸了。”

    沈言技不如人，喘著氣道：“嗯，你贏了。”

    皇帝走過來，拿帕子擦著沈言臉頰上的汗珠，笑盈盈地安慰道：“三郎，你五弟特別厲害，你能和他過十招也很厲害啦。”五郎讓著老三，他很高興，兩兄弟這樣好好相處，他很寬慰。

    楚明鏡嫉妒地瞪著沈言，小胖手漸漸握成了小拳頭。憑什麼呢？明明是自己贏了，父皇卻給老三擦汗水，還安慰老三！那他呢？！！父皇一直誇自己厲害，也從來沒有給自己擦過汗水呢！

    “父皇要處理政務了，你倆去外邊玩兒吧。”皇帝道。

    “嗯。”沈言笑眯眯地點頭。

    “喏。”楚明鏡道。

    皇帝啞然失笑，這兩兄弟也太互補了。三郎隨性，五郎卻總是繃著，兩人一起玩，互相帶著也挺好。

    後花園。

    楚明鏡坐在石桌上，一條腿屈膝立著，一條腿自然垂著，冷眼看著老三在那兒蹦蹦跳跳。哼，幼稚！跟個智障一樣！

    沈言跳起來抓樹葉，屢敗屢試，屢試屢敗，玩得不亦樂乎。

    他自己覺得好笑又好玩，自從認識到自己其實是個草包，沈言慢慢沉下心來了解自己，他意外地發覺自己其實真的很有童心，而且撒嬌賣萌信手就來，簡直就跟刻進骨子裏一樣。

    不管做人還是做鬼，都應該悅納自己纔對。

    沈言先前明顯就是不接受自己原本的樣子，所以不斷心理暗示自己是個懶惰但超級彪悍的人，還極為排斥撒嬌的事情，也極討厭別人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寵著。

    可如今，沈言才豁然開朗。

    何必呢？

    明明喜歡，明明就是那個樣子，何必要把自己裝扮成別的樣子呢？

    至少，這樣恢復本性後，沈言覺得很輕鬆、很快樂，連實現遺願都覺得得心應手了。

    夠了半天沒夠著樹葉，沈言瞟到楚明鏡一直面無表情地坐在石桌上，動作可帥了，可是一個五歲小奶娃扮成這麼一個姿勢就有種莫名的喜感，又軟萌又搞笑。

    “五弟，你教我武功吧。”

    沈言打算和這個皇位種子選手套近乎，雖然自己懶得習武，但鑑於這個藉口更好拉進關係，還是違心地用了。

    “你憑什麼讓我教？”楚明鏡坐在石桌上，高高在上睨著老三，冷冷地道，“你那麼蠢。”

    沈言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奶娃計較，但仍舊覺得這小子真的太囂張了，盛氣凌人，根本不知何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