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楚明鏡道，“楚沉言是憑自己搶到伴讀的，孩兒要自己搶回來。”

    聲音奶聲奶氣的，但透著不容拒絕與堅持認定。

    容貴妃揉了揉楚明鏡的發頂，愛憐地笑道：“我兒就是厲害！”

    楚明鏡笑了笑，更加乖巧地給母親按揉手腕。

    次日。

    沈言一大早就去勤政殿等候。

    皇帝一下早朝就看到一個小身影站在大殿外，心裏一瞬軟得不行。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小娃娃抱了起來。

    “父皇！你回來啦！”沈言笑眯眯地道。

    “嗯。”皇帝用鼻尖碰了碰小娃娃的鼻尖，“用過早膳了嗎？”

    “還沒有。”沈言笑道，“兒臣等父皇一起吃。”

    皇帝雖然渣，但勤政愛民，每日早朝五更天就得起，常常顧不得吃早飯。如今聽到沈言的話，皇帝頓時覺得心裏滿滿當當的，笑道：“好，三郎陪父皇一起吃。”

    沈言摟著皇帝渣爹的脖子，一張小胖臉笑得像一朵多肉小花。真棒，又蹭到一頓飯！

    宮人們將御膳端進勤政殿內，心中都十分驚詫。陛下忙起來一般都不用早膳，不少受寵的妃嬪和皇子都勸過，但陛下依舊我行我素，可這三皇子輕飄飄一句話就做到了。

    原本持觀望態度的宮人也開始漸漸朝三皇子傾斜了，這小娃娃值得巴結啊。

    “好吃嗎？”皇帝把自家皇兒抱在腿上，拿勺子餵了口燕窩。

    “好吃。”沈言笑得見牙不見眼。

    皇帝龍心大悅，他這個皇兒吃飯可太香了，他自己看著都胃口好了不少。

    “父皇也吃。”沈言舉著勺子喂到皇帝嘴邊。

    皇帝笑著吃了，很配合地道：“嗯，好吃。”

    宮人都驚呆了，何曾見過陛下親自喂誰吃東西啊？又有誰能讓陛下抱著吃飯啊？就連最受寵的五皇子都沒這待遇。

    “陛下，五皇子求見。”公公稟報道。

    “五郎來了？”皇帝顯然很高興，“快讓他進來。”

    沈言抓起個蔬菜五花饅頭，一邊啃，一邊想：自己昨天要了杜珏做伴讀，容貴妃肯定不滿，五皇子也肯定不滿。這宮中的小孩都早熟，指不定這五皇子要來打擊報復自己呢。

    很快，一個小童子快步走了進來。

    沈言呼吸一滯，他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孩子，一雙眼睛透著點鈷藍色，像是夜晚深藍泛黑的天空，一身皇子裝將他襯得格外精緻，小小年紀卻頗有天家氣勢，貴氣逼人，高不可攀。

    沈言這才明白，有的人真的天生高貴，那種高貴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格外不同，旁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來。

    “兒臣參見父皇。”楚明鏡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叉手禮，然後對著沈言道，“三哥。”

    叉手禮是大楚最基本的禮節，下級對上級，晚輩對長輩，同輩之間都可以用。

    沈言有一瞬間被震懾到了，只是小小一個禮節而已，他卻看到了帝王之相。他只是想按照楚沉言的遺願平安長大，並沒有爭權奪位的雄心，如今認定這個老五很可能問鼎大位，就很自然地想和人家搞好關係。

    “五弟，我和父皇在用早膳呢，你也過來吃吧。”沈言招了招小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