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魏牽羽
陳江清心裏激動壞了,遇到了被他救過的熟人,說不定有希望能出去,於是他忙小跑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興奮地說道:“大兄弟,你,你還記得我不?是我啊!那天夜裏,你..........”
“放肆!”陳江清的話還沒說完,那男人便立即斥聲打斷,“只要進了黑風樓,那就和以前的一切絕斷了,不想死的話就好好幹活,不然我現在就能一鞭子解決了你!”
“大兄弟,你.......!”
陳江清一肚子話都堵在嘴邊,但看了看那人緊攥的拳頭和陰沉的臉,還是把這些話都吞進了肚子,心裏暗罵了一聲,然後就跟著其他人一起扛起了麻袋。
這些麻袋裏裝得全是穀物,一個有一兩百斤,特別重,好在陳江清這具身體以前也是經常幹農活的,扛起來雖然費力,但也不是特別難受。就這樣扛了不知多少個時辰的麻袋,他和周圍那些壯年男子們都累得趴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了,那“魏頭兒”才允許他們休息半個時辰。
趁著這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陳江清忙抓著身邊一個壯年男子問道:“大哥,這黑風樓是什麼地方?這些穀物要運到哪裏去?”
“嗐!小兄弟啊,你不瞞你說,這黑風樓啊比閻羅殿還可怕,這就是個地獄,從你被抓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得無休止的幹活,幹到死為止。我們搬這些穀子呢也是上頭讓搬的,只知道要搬,誰敢問搬了運去哪裏啊!”
“那......那個魏頭兒呢,他叫什麼名字?在這裏是做什麼的?”陳江清瞥了眼坐在離他們一百多米開外的那個熟悉的男人小聲問道。
“他叫魏牽羽,是管我們這些人的,這裏的人都叫他魏頭兒。”那壯年男子說完,又湊近了一些陳江清,然後附在他耳朵根子下道,“聽說他的武功比首領傅唯還要高,你還是別打聽關於他的事,不然會死的很慘。”
“是麼?”陳江清喃喃地問道。
“嗯。”那壯年男子說罷,抬頭望了眼魏牽羽,見那魏牽羽的目光正向這邊掃來,頓時嚇得趕緊低下了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半個時辰過後,陳江清等人起來幹活,由於這裏是地下室,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盞盞明黃的燈,根本分不清現在到底什麼時辰,只知道他們大概又幹了約莫三四個小時,魏牽羽被叫他們聽了下來,說:“現在是晚上了,都停一停各自去休息吧!”然後,他們便兩三個人一組前往旁邊那間小一點的石室當中,那石室裏鋪有一張張簡陋的草蓆,他們這些人就睡在這些草蓆上。
如此過了大概一個多禮拜,陳江清的手上、腳上和肩膀上已經生起了一層厚厚的繭,腰更像是快要被折斷了一般痠痛難忍,他這樣有力的壯年小夥尚且難捱,其他的力氣小一點身板弱一點的那就更加了,這一個禮拜之內,已經有兩個小夥因為每日的超體能勞動累死了,屍體被魏牽羽叫了兩個人拖出去扔外面了,落得個無人收屍的下場。
這天晚上,勞累了一天後,陳江清口渴極了,端起旁邊一碗涼水就喝了下去,喝完水然後去吃飯,吃完飯回旁邊的石室中休息。誰知他剛躺下去沒多久,肚子就突然咕隆咕隆疼了起來,這疼痛就像有人用刀在划着他的五臟六腑,一時間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嘴裏也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發現他的情況有些不對勁,睡在陳江清隔壁的一個比他小一些的年輕男子隨即出聲問道:“江清大哥,江清大哥,你怎麼了?”
“小張,我肚子疼,好疼.........”陳江清咬牙道。
“肚子疼.......”小張愣了愣,然後拍了拍陳江清的肩膀道,“你等一會兒啊,我叫幾個弟兄們去跟魏頭兒說說,讓他帶你去看病。”
小張說完就招呼了幾個身邊的人,大家看到陳江清疼得在草蓆上翻來覆去,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於心不忍,於是在小張的帶頭下去找魏牽羽了。
過了十來分鐘,魏牽羽終於走進了密室,在陳江清面前蹲下身,單膝跪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繼而一臉嚴肅地喝道:“你吃了什麼東西?”
陳江清疼得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我就喝了水,吃了飯........”
“真沒吃過什麼別的?”
陳江清搖了搖頭道:“沒。”
魏牽羽縮回手,皺眉冷哼了一聲道:“如果真沒吃錯東西,那你就是染上了病。”
“染病了?什麼病?”
魏牽羽的話一出口密室其他人紛紛大驚失色,皆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就將陳江清和小張等人空了出來。
“具體什麼病我不知道,不過只要是有染病的跡象,那這裏就不能留你了。”魏牽羽說罷低頭掃了一眼陳江清,然後衝密室門外的走廊大叫了一句,“來人!”
不多會兒,兩個黑衣人便走了進來。
“魏頭兒,有何吩咐?”
“把他扔出去喂野狗!”魏牽羽指了指陳江清道。
“魏頭兒,魏頭兒,你就行行好,救救江清大哥吧,他幹活很賣力的,從不偷懶,求你救救他吧!”一旁的小張聞言向魏牽羽哀求道。
“閉嘴,再多說一個字連你一塊兒扔出去!”魏牽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張。
小張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識趣地閉上嘴,一臉憐憫的看著陳江清。
“呵呵,小張,不用.......不用替我求情,反正進了這裏就......就沒想活著出去,這樣好了,我要解脫了,只不過,只不過.......魏........魏頭兒,......我救過你........你卻絲毫不懂感恩,你真是個.........人渣..........”陳江清疼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說完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魏牽羽。
“死到臨頭還費那麼多話!”魏牽羽冷哼了一聲,道:“我說過,進了這裏就不要再想著你是誰,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得聽憑我的處置,包括你們的命!還愣著幹什麼,快把他帶走!”
“是!”
那兩個黑衣人應罷,一左一右將陳江清一提,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
魏牽羽冷著臉掃視了一圈其他人,道:“沒事就趕緊休息,明天還得繼續幹活,誰也不許偷懶!”
他說完冷哼了一聲,隨即離開了這裏。
夜黑如墨。
陳江清像個徹底報廢的破布娃娃似的被那兩個黑衣人綁了扔到了黑風樓外一百多米處的一個亂葬崗中,這裏長滿了齊腰深的荒草,荒草下是成堆的白骨,這些白骨有的已經全白,有些還尚存有皮肉,那些皮肉上叮滿了蒼蠅和蟲子,還未靠近便聞到一股撲鼻的惡臭。
陳江清被薰得“哇”的一聲吐了起來,吐得滿身都是,他嫌惡心於是就往後滾了滾,這一滾頓時被綁在背後的雙手便觸及到一個長長的尖尖的東西,陳江清費力的把那東西那過來一看,頓時嚇得“啊”地一聲慘叫了一起來。
這........這是個死人骨頭!
從長度和厚度來看,這是人的大腿骨,這大腿骨顯然是被什麼東西踩斷了,他手觸碰到的是半截碎裂的大腿骨,而且這一頭還十分尖利。
陳江清嚇得七上八下的心這時慢慢恢復了一絲理智,在這個年代,死人是件非常常見的事,沒有人會關心你怎麼死的,而活著才更難得。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那就不能這樣白白死去,他要活著,活下去纔有希望!
陳江清想到這兒,嘴裏嘀嘀咕咕的唸叨了一陣,然後毅然拿起那根大腿骨使勁地在手腕處的繩子那裏摩擦,因為腹痛,他一直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把手腕上的繩子割斷,雙手得到了自由,陳江清終於大舒了一口氣,忙又將身上的繩索全部解開,隨即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