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餘姚
高雅之拔出折鐵刀,與嵇益民廝殺。
嵇益民求勝心切,一棒緊似一棒,招招索命。
高雅之是劉牢之麾下大將,十八般兵器件件會使,刀法尤其出衆,那把折鐵刀,耍得神出鬼沒,呼呼生風。
因為高雅之的刀法好,經常上陣立功,為人誠信,劉牢之才把女兒劉薇薇許配給了他。
嵇益民的海龍棒雖然使得精妙,但在高雅之兇悍的折鐵刀面前,勉強敵住。想殺掉高雅之,無疑痴人說夢。
此時劉薇薇已緩過神來,怒叱一聲,揮舞折燕劍,殺向嵇益民。
高雅之、劉薇薇一前一後,與嵇益民鏖戰,嵇益民見勢不妙,虛晃一棒,身形遽縱,躍出窗外。
屋外何威帶著數十名晉兵,圍攻潘新。
因為周圍晉兵聽到了屋內的打鬥聲,在何威帶領下,紛紛跑到小屋邊保護高雅之夫婦。
潘新自然竭力攔擋這支晉兵啊,就這樣,和何威打上了。
何威見了潘新,不禁一楞,這不是白天的水果販子嗎?
潘新也看到了何威,笑道:“何將軍,咱們又見面了。”
何威沒有答話,掄起虎頭刀,向潘新砍去。
潘新往旁邊一閃,手中寒霜刀挽起一朵朵刀花,招式兇猛,殺得何威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嵇益民到了外面,高雅之、劉薇薇哪裏肯舍,亦跳出窗外,纏住嵇益民不放。
嵇益民無奈,只得翻身復戰。
潘新見狀,揮舞寒霜刀,一連剁翻了數名晉兵,殺到高雅之面前,大吼一聲,使出絕技“霜滿天穹”,寒霜刀發出可怕的嘯聲,徑直向高雅之劈去。
劉薇薇飛身向前,用盾牌擋住寒霜刀,護住了高雅之。
只聽砰的一聲脆響,盾牌竟然被寒霜刀生生劈為兩截!
高雅之怒不可遏,狂舞折鐵刀,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殺得潘新連連後退。
何威指揮晉兵,吶喊著圍了上來。
附近晉兵不斷過來,越聚越多。而嵇益民、潘新只有二個人啊,再打下去,必死無疑。
好漢不吃眼前虧,嵇益民、潘新施展輕功,雙雙縱上屋頂,藉着夜幕,逃之夭夭。
高雅之派何威派兵把守佛寺主要路口,然後為劉薇薇包紮傷口。
劉薇薇左大腿被嵇益民的海龍棒刮破了一些皮,高雅之為她敷了些草藥,過了一會,止住了疼痛。
高雅之恨聲道:“肯定是孫恩、盧循指派的刺客,想殺了你我,早日攻破餘姚。”
劉薇薇點頭道:“是啊,孫恩、盧循太壞了,他日把他們逮住,千刀萬剮,方解我心頭之恨!”
嵇益民、潘新來到翁洲,見了孫恩、盧循、孫嬌秀,講了刺殺高雅之夫婦經過。
孫恩粗聲道:“高雅之夫婦在餘姚訓練軍卒,積草屯糧,想長期呆在那兒,把我們封鎖在海島上,休想!”
盧循說道:“教主,讓我提一支人馬,趕走高雅之這支晉軍。”
孫恩問道:“元龍,你有把握嗎?”
盧循大聲道:“請教主放心,這次一定痛揍高雅之軍,因為劉牢之已帶走北府軍主力,留在浙地的精兵並不多,大多是新招募的鄉兵,戰鬥力不強。此時不反攻浙地,更待何時?!”
孫恩霍地立起身來,提高了音量,戾氣十足:“既然這樣,那就啟動我軍主力,殺向浙地。先取餘姚,再收復上虞、會稽、海鹽等軍事要地,圖謀北進。這一次,一定要讓朝廷知道咱們的厲害!”
數日後,孫恩糾集了數萬海盜,乘坐大小船隻,離開翁洲等島嶼,沿著錢塘江西進,殺向餘姚。
餘姚北邊的海防相當空虛,根本擋不住賊軍,晉兵紛紛後撤,退入城中。
高雅之、劉薇薇組織將士們登城迎敵,雙方打得昏天黑地。
孫恩一連組織了數次強攻,均被晉軍擊退。
嵇益民、潘新要求帶一支敢死隊突入城內,配合作戰,孫恩同意了。
第二天,孫恩率軍猛攻北城,把高雅之、劉薇薇的注意力吸引到北城。嵇益民、潘新帶了數百名亡命之徒,悄悄轉到東城,躲在城外樹叢裡,靜等戰機。
晌午時分,北城門一帶,賊軍攻勢不減。海盜們在孫恩嚴令下,一批批沿著雲梯,向城樓爬去。
高雅之指揮晉兵還擊,一架架雲梯被擂木滾石打翻在地,有的折成數截,失去了攻城能力。
雙方將士殺紅了眼,兀自捨命搏殺。因為此時哪一方後退,肯定兵敗如山倒。
東城門一帶,不少晉兵在陽光照耀下,無精打采,打起了磕睡。
嵇益民見時機已到,命令海盜們出擊,突入城內。
一批批海盜悄悄接近城牆,甩出帶鉤的粗麻繩,紮在城堞上,海盜們抓著繩子,向牆樓爬去。
嵇益民、潘新身先士卒,帶頭登攀。
聲響驚動了晉兵,他們見海盜們玩命地拉繩爬呀爬,急忙掄起大刀,拚命砍繩。使槍的晉兵,丟下長槍,抓住鐵鉤,吼叫著往外扔。
啊!啊!啊!
一些麻繩被砍斷,一些鐵鉤被掀掉,數十名海盜跌入護城河,撲通撲通,在水裏掙扎。
有的海盜被晉軍弓弩手射中,變成了刺蝟。
嵇益民、潘新等人爬得快,一會兒的工夫,翻過城牆,在垛口邊和晉兵打了起來。
轉眼之間,數十名晉兵被殺,嵇益民、潘新帶著二三十名海盜飛奔到城門口,殺死了守城的晉兵,開啟了城門。
衝呀!殺呀!
譁,城外海盜嘩啦啦衝了進來,勢不可擋,很快佔領了東城。
一名叫徐道覆的海盜,手持五鉤神飛叉,霎霎霎,一連戳翻了十幾名晉兵,率先殺入內城。
高雅之得知東城失守,大吃一驚。
劉薇薇勸高雅之棄城,到上虞去。
高雅之當然聽老婆的話,帶著殘兵敗將,棄城而走,徑奔上虞。
誰知行至半路,碰上了盧循、孫嬌秀帶領的一路賊軍。
高雅之、劉薇薇捨命衝殺,殺開一條血路,來到上虞城下。
不料上虞城已被姚盛奪了,城頭上均是“孫”字旗號。
高雅之、劉薇薇無奈,只得帶著殘兵西行,退往會稽。
孫恩豈容晉軍有喘息之機,帶著主力拚命追殺,高雅之那支殘軍紮腳不住,來不及進城,只得繞城北進,退往吳興。
高雅之、劉薇薇聯名寫告急文書,送往京口劉牢之處。
劉牢之閱畢,自然重視啊,因為他女婿、女兒打了敗仗,他不把失地奪回來,怎麼向朝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