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將軍廉頗
“秦人好戰,士卒不畏死,信平君與之正面交鋒,實在有些不妥。”許木一時間也沒明白什麼情況。按道理來說,廉頗戰場經驗豐富,自己都能看出秦軍後方補給不足,只需死守一段時日,那麼勝利的必然是趙軍。身為戰場老將的廉頗也應該能看出來,然而信平君卻出乎許木意料的選擇與秦軍正面廝殺。
面對如今士氣旺盛,攻勢兇猛的秦軍,趙軍拿什麼拼,兵敗是註定的事。也正是因為這次失敗,才導致趙王對廉頗的不信任,以至於後來最終將其換下陣來。
其實許木還是有些想當然了,他能一下子就推斷出眼下的局勢,是因為站在千百年後的立場上,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才能如此迅速的明瞭當下情況。而廉頗雖用兵老道,卻是情報不足,且秦軍進攻的突然,讓他來不及深究。
還未想明緣由,秦軍就開始大舉進攻,身為戰場老將的廉頗也有自己的傲氣,只自然不會畏戰避之。雖然手下的趙軍還未修整,但廉頗自信與秦軍的差距並不大。
事實便是如此,但秦軍的兇悍還是有些超乎廉頗的預料,大有一鼓作氣拿下長平的意思。趙軍根本無法抵擋,兩軍交戰,趙軍傷亡慘重,秦軍雖有損失,但是比之趙軍,卻是輕了許多。此時的廉頗,經過一場兵敗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長平,一間營帳之中,一名體型壯碩,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坐落其中,身披一身黑甲,戴著頭盔,只有一張粗狂的臉留在外面,雖留有鬍鬚卻絲毫不見垂暮,反而給人一種神采奕奕的感覺,兩眼如炬,不怒自威,只是被看一眼就會讓人忍不住發抖。
此人正是趙軍上將,戰國四大名將之一,信平君廉頗。
此時賬內唯有廉頗一人,在他身前便是一張大大的地圖,列國諸侯盡在其中,而廉頗注視的正是當下趙軍所在的地界,長平。
“不太對勁。”
兩眼微眯,廉頗看著地圖心中思索。與秦軍交戰,雖然兵敗,廉頗卻並沒有惱怒。勝敗乃兵家常事,敗了就是敗了,廉頗也不是那種心高氣傲之人,雖有傲氣,卻也能冷靜下來分析眼下局勢。如何才能將趙軍的損失降到最低,又如何才能擊敗秦軍。
近一個多月的交戰,廉頗也看出了一些問題,秦軍的攻勢,有些強過頭了,彷彿有什麼在逼著他們拼命一般。昔年廉頗也與秦軍數次交戰,卻與這次相較,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王齕那廝,什麼時候也這般急於求成了。
皺著眉頭,此時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端著飯菜,放在了不遠處的桌上,對著廉頗說道。
“將軍,該吃飯了。”
“吃飯?等等!”廉頗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火炬般的眼睛猛然睜開,心中已有了些許猜想。
“來人!”沒有理會桌上的飯菜,廉頗一聲傳令,幾名士卒便從外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對著廉頗恭敬的說道。
“將軍。”
“王元接令!”
“屬下在。”
“我命爾等連夜潛入秦軍內部,檢視秦軍糧草儲備情況,如若可以,最好抓個探子回來。”
“是!”
話避,幾人便退了出去。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降臨,趙軍陣地中,幾道身影乘著夜色悄然離開,隨後一路摸索到了秦軍的陣營當中。
第二日,廉頗審完昨夜王元等人帶回來的探子之後,兩隻眼睛明亮如日月。
“果然如此。”秦軍的糧草儲備已經不多了,難怪王齕那廝如此著急,難怪秦軍如此拼,因為他們根本拖不得,時間越長,局勢對他們就不利。
“只是,想要一口吃掉我趙軍二十萬大軍,到底有些瞧不起人了。”廉頗臉上露出笑容,但是語氣冰寒,心中的殺意再也抑制不住。區區王齕,膽敢如此小瞧於老夫,那麼這次,老夫就給你長長記性。
“傳令下去,我軍後撤十里,隨後命令大軍就地紮營,記住,我要的不是那種一碰就跨的營地,而是要一座城池!”
廉頗沉聲說道,很快,命令下達,趙軍集體後撤十里,隨後二十萬人就地紮營。
“將軍,趙軍撤退了,我們要不要趁勝追擊。”趙軍的動靜自然沒有瞞過秦軍,廉頗也不打算隱瞞,他料定了王齕不會出手。若不是怕秦軍偷襲,他甚至想直接在原地紮營建城。
“不可,趙軍突然撤退,多半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我軍貿然出擊的話,可能會中了趙軍的埋伏。”王齕搖頭,沒有追擊。當下秦軍的戰力非常寶貴,好鋼用在刀刃上,此次趙軍撤退的突然,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準廉頗在想什麼。
趙都,趙子邯與許木也受到了訊息,趙軍後撤十里,遂紮營建城,秦軍沒有絲毫動作。
“信平君開始固守了。”許木挑眉,卻沒有多大意外,一切都早已註定,若是過了這麼久,信平君還看不出問題,那纔有些對不起他戰國四大名將的名號了。
“想來那一戰的失敗,讓信平君冷靜下來了。”趙子邯卻是哼哼說道,顯然對信平君戰敗一事很少在意,對於廉頗也頗有些異議。
趙子邯的意思許木當然知道,自家朋友還是瞭解的,雖然與自己相處甚歡,但到底還是世家貴族,飽讀經書,有著屬於自己的傲氣。對於趙軍大敗這種事,覺得不爽也很正常,所以連帶著信平君也被不爽了。
這兩日他就總是和許木說過,若是他為上將,定然不會去與秦軍硬碰,而是以逸待勞,觀其自潰。許木也只是笑笑沒有評價,趙子邯卻是有真才實學,調兵譴將也能信手拈來,只是與信平君相較,還是差了許多的。
畢竟,許木知道,趙子邯至今還未上過一次戰場,臨場經驗不足,說白了就是紙上談兵。沒有看不起趙子邯的意思,只是覺得他還需要歷練一番,收斂一下自己的傲氣,屆時也不會比信平君差多少,這就是許木對趙子邯的評價。
所以,許木拿出了這幾日準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