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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水道變窄

    船行幾天之後,便碰上了水道變淺變窄的情況,難以繼續往前了。

    黎元洪在忠國身邊搖著頭嘆了口氣。

    “今年的水路比去年的更短了。”

    忠國覺得奇怪。

    “黎兄,這話怎麼說?難道這水道一年比一年短?”

    黎元洪點了點頭。

    忠國見他不解釋,又開口問他。

    “這是為什麼?我聽說過銀子越用越少,卻沒有聽說過水路越走越短的。”

    黎元洪擺了擺手,沒說話。

    忠國明白了,黎元洪要麼是自己也不知道情況,要麼就是有口難言。

    以他這副口氣來看,他多半是知道情況的,可是這位將軍大人一向性格豪爽粗放,也不好說他就是有口難言。

    但是如論如何,忠國知道自己不該問下去了。

    水路既然到這裏就沒辦法使用了,眾人便紛紛帶著自己的行禮和獻給太后的禮物下了船。

    這條巨輪停靠的碼頭所在的位置比較荒僻,不是什麼大的城鎮,不過好歹也算是一座碼頭,附近也有不少建築,多少有點兒人氣。

    下了船之後,船上的眾人就各自分開去找住處了。

    忠國想了想,心裏就明白了過來。

    這些人都是懷著自己的心思上貝京去給太后獻禮的,在一起難免會有不方便的地方。

    畢竟既然大家都有同樣的目的,那麼就可以算得上是小小的競爭對手,雖然不比戰場上的敵我與商場上的同行,但是彼此也都會忌憚對方。

    這種情況下,誰都不願意被別人知道了自己攜帶的禮品是什麼,以免對方暗中給自己使絆子。

    別的不多說,假如到了太后面前,你獻上去的是綢緞,他獻上去的也是綢緞,那麼怎麼比較誰的綢緞更好?

    這些人無一不是竭心盡力的挑選獻給太后的禮物的,真要分個高下,其實也難。

    那當兩人送上的禮物是同樣的種類,而品質上又難分伯仲的時候,就看誰更會說了。

    這時候的說辭便十分有技巧,不能夠一味的貶損他人的禮物,也不能夠一味抬舉自己的禮物,話說得過了,便往往會過猶不及。

    而在太后面前要說的話,獻禮的人基本上都會提前準備好,這樣一來,要是能夠提前知道別人的禮物是什麼,自己的禮物是什麼,便可以早做準備,等到了時候,也多些優勢。

    有時候同樣的東西,送禮的人說的話不一樣,那收禮的人高興的程度,也會大不相同。

    這樣一來,便會出現同樣獻上綢緞的人,從太后那裏得到的賞賜的分量卻會大不相同的情況。

    自然,誰都希望能夠在太后那裏留下一個好印象,尤其是能夠凌駕於和自己同樣來獻禮的人之上的好印象。

    這樣一來,這些人在途中雖然偶然碰在了一起,但是都會將自己的禮物藏得死死的,儘可能不讓別人知曉。

    離開大船之後,再結伴而行的,就只有那些關係格外親密,且彼此壓根不會有什麼利益衝突的人了。

    不用說,這樣的隊伍基本上是沒有的。

    忠國倒是不介意和漢斯繼續同行,不過漢斯卻表示他們在一起不合適,而且原因與雙方準備的禮物並無關係。

    忠國細細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漢斯是洋人商行的大班,管理著洋人在玉龍國的大片產業,而據他先前所說,他還有一個隱秘身份,其職責直接與他所屬的國家掛鉤,這樣一來,他自然是不好和忠國繼續同行。

    畢竟忠國這隻隊伍裡,有著一個在地方上頗有權勢的玉龍國將軍。

    這樣兩個人要是結伴同行,表現得關係親密,事後被有心人悄悄告訴了太后,那難免會讓太后對漢斯和黎元洪兩人心生不滿。

    想清楚了這一層道理之後,忠國便不再強求漢斯與自己三人同行。

    等到眾人各自找到地方歇息,黎元洪才放鬆下來。

    三人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歇息,黎元洪衝着忠國笑了一下。

    “華老弟,你剛纔不是問我水道為何變淺的是嗎?現在還想不想聽其中的緣故?”

    忠國連忙點頭。

    經過了剛纔的一番思索,他大概也明白了黎元洪之前為什麼不願意說水道的事情了。

    黎元洪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水,然後開口。

    “其實這水道逐年變淺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凡是常年在這附近生活的人都知道。這條河道原本其實並非天然形成,而是幾個朝代之前,由無數勞工開掘出來的,那時候的皇帝苦於南北交通不便,既不方便達官貴人南下出遊,也不方便南北通商,所以耗費無數,開掘出了這一條大運河!”

    濟靈也聽著黎元洪講解,聽到這裏,便雙手合十,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真是一件大善事,只是卻苦了那些開掘河道的工人了。”

    黎元洪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爲了開掘這一條大運河,的確是死了不少人,這我們暫且不說,先說為何近年來運河河道逐漸變淺的事情。”

    “原本這運河是由人工開掘,不像那些天然自成的河流,所以每年都會有大量泥沙被衝入河中,這些泥沙每年都需要人手架船從河底掏出,如此才能夠保證河道常年寬闊,只是最近這幾年,京城那邊對於維護河道的部門的撥款一再下降,縱然此處的河道官員有心繼續維護河道,也無力去招募足夠的人手了。”

    聽到這裏,忠國才明白為什麼剛纔黎元洪不願意說河道的事情。

    這條河道本來是利民的好東西,可是京城卻眼睜睜的看著河道被泥沙填埋,而懈怠了管理。

    這雖然是事實,可是要真是當著剛纔那些外人的麵說了出來,說不得,就有人暗暗記下,回頭以此為由,在太后面前告個小狀,說黎將軍對朝廷不滿,故意懈怠河道管理之事。

    真要那樣,黎元洪可就要為難了,即便他手握重兵,太后輕易不敢動他,可是也必然會爲了自己的臉面而責罰黎元洪。

    到了那時候,黎元洪心裏縱有千萬冤屈,也只能夠默默受著太后的責罰了。

    忠國心中感嘆,不過並未多在這種事情上嘆息。

    他更在意的是為什麼朝廷不願意撥款維護這一條利國利民的河道。

    “黎兄,既然這條河道有如此大的用處,太后為何要眼看著它被泥沙填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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