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笑了笑。

    “就算是這樣。”

    忠國搖了搖頭。

    “那這麼說，你這是去貝京要做的事情，也是不太好明說的事情了？如果我問你呢？”

    漢斯沒說話。

    忠國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跟我說的，對吧？”

    漢斯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華買辦，你是一個十分出色的人才，我很願意和你交朋友，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纔對你坦誠，我沒辦法跟你講我這一次的目的，但是我也不會編出一個謊話來欺騙你。”

    忠國笑了笑。

    “你是怕被我拆穿吧？行了，我不會強人所難，何況我自己也有我自己的目的呢，別的就不說了，漢斯大班，你這次去貝京城見太后，打算獻給太后的禮物是什麼？”

    漢斯笑了一下。

    “是一件十分精美的禮物，即便是擁有一整個國家的太后，相比也會對這件禮物十分感興趣的。”

    忠國來了興趣。

    “是什麼？跟我說說看。”

    漢斯忽然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同時，他朝忠國走進了半步。

    看到他這副樣子，忠國心裏越來越好奇了，配合漢斯將耳朵遞了過去。

    漢斯把嘴湊到了忠國的耳邊，然後小聲說了出來。

    “是一定精妙絕倫的皇冠，華買辦。”

    忠國一愣，隨後輕笑著搖了搖頭。

    “只是一頂皇冠？漢斯大班，這可不是我故意打擊你，當朝太后是我們整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天底下的寶貝她見得最多，如果僅僅只是做工精細，她可是不會動心的。在我們國家，能夠打造出一定優美皇冠的能工巧匠多得是。”

    漢斯輕鬆一笑。

    “華買辦，你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早，這頂皇冠可是全部由純金打造，上面鑲嵌了品質極高的寶石，我看到國內送來的這頂皇冠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一頂只有皇帝才配得上它的寶物。”

    忠國見他說得十分認真，信了幾分。

    漢斯見忠國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相信，少了許多懷疑，自信地一笑。

    “華買辦，你說你這次也是打算送禮物給太后陛下，是嗎？”

    忠國點了點頭。

    “對。”

    漢斯笑了。

    “那麼，現在我已經告訴了你我準備的禮物，該你告訴我你的禮物是什麼東西了，這樣才公平，對吧？”

    忠國輕聲笑了兩下。

    “漢斯大班，你怎麼跟做買賣似的，還要有來有往的。”

    漢斯笑了。

    “只是好奇而已，你要是不願意說，我當然也不會強求你。”

    忠國哼了一聲。

    “被你這麼一說，我哪兒還能夠拒絕你？真要拒絕了，不是顯得我氣量太小了嗎？”

    漢斯笑而不語，看得忠國直搖頭。

    “得得得，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到進城之前你可得替我保密，不能夠告訴別人，禮物這種戲，除了昂貴，還要有衝擊力才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我可不希望太后提前知道了我要獻給她的東西。”

    漢斯點了點頭。

    “沒問題，這是驚喜，我懂。”

    忠國瞟了他一眼，然後無奈地開口。

    “我要獻給太后的，是一箱品質很高的珍珠，光以分量論，可是遠在你那頂皇冠之上。”

    漢斯咧開嘴笑了。

    “華買辦，你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一箱子珍珠.......哈哈，你莫非以為最好的禮物是講究數量的？這回你的禮物可是要輸給我的禮物了。”

    看著笑得開心不已的漢斯，忠國搖了搖頭。

    “漢斯大班，你也別高興太早了，誰的東西好還不一定呢。”

    漢斯止住笑聲，看向忠國。

    “華買辦，你在曠州洋行做事的時候，對於經手的商品的那份判斷力都去哪裏了？這次你可真的是準備不足，莫非你對於珠寶一類的東西，都沒什麼經驗嗎？”

    忠國笑了笑。

    “算是被你問著了，漢斯大班，我還真的不怎麼了解珍珠寶石這種東西，不過啊，有一點我還是能夠確定的，那就是我這回帶來的珍珠，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就算是你那頂皇冠上用的寶石，也未必能夠與之相比呢。”

    漢斯搖了搖頭，沒有在說話，但是臉上洋溢的笑意已經將他的想法展示得十分清楚了。

    在他看來，忠國的那一箱子珍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他的那頂皇冠相比。

    兩人又閒聊了些各自的事情，忠國得知漢斯現在也在大力收購各種戰略物資，由於美最時洋行在曠州的時候主要經營的業務就是農產品，因此在這方面具有和其他洋行相比更大的優勢。

    禮和洋行正是看出來這一點，才果斷地放棄了在曠州市周邊的農村裏和美最時洋行競爭的打算，轉而把眼光放在了其他尚未被美最時洋行開掘的地方。

    對於這件事，漢斯也覺得十分可惜。

    在他看來，要是忠國能夠留在美最時洋行的汗口總行當一個農產品買辦，那對於他們洋行的生意是大有好處的。

    現在總行的那個農產品買辦的能力也不低，不多在漢斯眼中比忠國還是差了不少。

    忠國也覺得無奈，不過已經過去的事情，任兩人有再多的遺憾和想法，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聽到忠國在汗口開辦了銀行的時候，漢斯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臉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情。

    銀行的意義他可是再清楚不過，只要能夠把規模擴大，一個銀行賺取利潤的能力絲毫不比一個體量巨大的洋行差，甚至猶有過之。

    “華買辦，怪不得你一點兒也沒覺得離開總行遺憾呢，感情你手上已經有了這麼大的產業，天哪，我們分開纔多久？頂多也就一年吧？還真是被你給說中了，你的那句話.......什麼分開三天就應該用全新的眼光去看待舊朋友，簡直太有道理了，我現在可真的是要用新的眼光來看你了。我現在該稱呼你一聲華行長？”

    忠國聽了連連告饒。

    “漢斯大班，你還是叫我華買辦吧，華行長這種稱呼我可有點兒不敢接，太大了，我怕我回頭整個人都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漢斯笑了笑。

    “應該的，應該的，你有這麼大的產業，當然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叫你一聲華行長，一點兒也不奇怪。”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傳來一陣鈴聲。

    聽到這陣鈴聲，漢斯像是忽然纔想起來什麼一樣摸了摸肚子，對著忠國笑了笑。

    “華買辦，一直在這裏說話，我都忘記肚子餓了，開飯了，我們一起過去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