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城內，熙熙攘攘，人流不熄。

    街道兩旁，沿著一條街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有人問價，有人議價，有人爭論，有獸車拉著大批貨物疾馳，有樓宇外嬌豔女子舞動手中絲巾拉客。

    忽然！一道黑影蓋過街的兩旁，自天空壓下，遮擋掉烈日的光芒。

    叫賣、問價、議價、爭論、拉客的人，一時間安靜且緘默。

    一些修士，疑惑抬頭，瞳孔一下子劇烈收縮，嘴張的很大，卻一句也說不出。

    一位又一位，紛紛望向天空。

    “我的娘誒，大鳥上面是坐的仙子嗎，美麗又聖潔。”一修士暗暗咂舌，一雙眼珠子隨大鳥移動。

    “絕對是仙子，不然天底下哪有這般美的女子。”

    “看了幾位仙子姐姐，凡間的素粉，看一眼我都有種想吐的衝動。”

    他望向不遠處青樓門前，幾名塗有濃濃粉黛的嬌豔女子，連忙捂住嘴。

    “仙子姐姐！仙子姐姐！”

    “仙子姐姐！”

    一群修士，高舉雙手揮動，一個街接著一條街，響起高呼的聲音。

    “喂，你們看見了沒，有仙子姐姐在回眸對我一笑，而且還向我揮手了。”

    “放你孃的屁，明明仙子在對我笑，給我滾開點，不要自作多情。”

    “你們兩個也不撒泡尿照一下什麼樣子，一個五大三粗，一個賊眉鼠眼，仙子姐回眸一笑，明明是對我有好感。”

    “這死娘娘腔，草特孃的揍他！”

    一時間，三人扭打在一起，個個豬頭腫臉。

    但並沒有結束，大鳥飛到之處，必會有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有脾氣火爆直接拔刀相向。

    原本以為，遇見仙子姐姐的機會人生難得一次，可沒想到，仙子換了一批又一批，月落人稀始才消束。當然這是後話。

    這一位又一位的仙子，正是府內丫鬟。

    她們雖然姿容上佳，但還未達到貌美如仙的地步。

    然而。

    在小火、日輝、月輝，重重映襯中，令她們容顏披上一層無暇而聖潔的光輝，搭配若隱若現的花容，一襲清麗白裳，百鳥之王小火，任誰都會以為是仙子。

    ...

    一方居。

    東方漫步院中，穿過數個樓宇孔洞，來到一處長滿各色奇葩的花圃。

    蝴蝶撲扇著翅膀，穿過與花圃之中，帶來一段段悠然舒暢的舞蹈。

    小蜜蜂盤旋在花蕊邊，勤勞又執著的採集花蜜，給人一種甘甜之感。

    一陣風吹過。

    吹起大片花瓣，綻放在空中，五彩繽紛的掉落，像一場盛大的婚禮，夾雜淡淡的憂傷。

    “夷？晴朗萬里，為何會有風吹來。”睹物出神的東方，始才反應。

    他抱著疑惑，向出風來源走去。

    茂盛花圃走完，只見前方一座樓亭內，一襲倩影手握玉劍，似在演練劍法。

    一招一式，揮發強勁風勢，席捲八荒，且自她身法移動軌跡，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型龍捲虛影，即將成型。

    拍拍拍！

    東方鼓掌，向樓亭走去：“劍法不錯”

    此人，正是熟稔北依依。

    聞音，北依依看也不看一眼，收起玉劍，取出一塊絲帕坐石凳上察汗。

    “我還以為你都死了呢。”北依依若無其事笑道：“不錯，居然心臟被紮了兩刀還能活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東方腳步一滯，伸出兩個手指摸了摸心臟出早已結痂的傷痕。

    時間，還是無法抹去，那淡淡的疼。

    傷好了，心卻木了。

    東方恢復神情，掛起一抹無所謂的笑意，若有深意，道：“北依依，我記得沒錯的話，北叔曾經說過，想把你整樣都行。”

    “嗯，這樣，看你跟在我身邊很久的份上，我良心大發，今晚來我房間，我一個人獨自指導你一下修煉，是一對一喔。”

    “如若不來的話，你知道後果。”

    說話之際，東方向她挑了挑眼睛，可惜北依依一直未看東方一眼。

    然而。

    聞聽東方不要臉的話語，北依依瞪大一雙秀眸，忿忿注視著東方，呵斥道：“我呸！你真無，恥不要臉，自己被人甩了，還拿我出氣。”

    “真不是人，不對，真不是男人！”

    “有本事找夏竹歌出氣啊，是她當衆甩的你。”

    說著，突然北依依臉色一轉，由憤到悅，沾沾自喜補充：“還有忘了告訴你，你被甩了之後，父親就已經讓我從你身邊離開，只是本小姐看你被甩之後可憐，所以才留下一段不時間。”

    可憐你，做夢吧！

    要不是這裏靈氣濃郁，適合本大小姐修煉，早在一個月前就走了！

    “額。”東方淡淡一笑，道：“北叔不愧是商人，晚輩萬分佩服。”

    對此，東方深以為然，神色並沒有北依依想要的波動。

    早在瀚海城參加競拍時，東方就已經將北城易性格大概熟稔了一下。

    在東方標籤裡，北城易就是一個懂得看人，在別人意氣風發時，他會選擇拉攏，在別人失去光環時，他會十分果斷撇清關係。

    這就是商人，追逐最大化利益，一個對他沒用的人，拋棄本就是天經地義。

    “你居然明白。”北依依疑惑一閃即逝，隨後淡淡道：“既然明白，那就麻煩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本小姐修煉。”

    “呵呵呵呵！呵呵，但是，你惹到我了，提了不該提的逆鱗。”一抹冰寒覆蓋東方的神情。

    泥人況有三分火氣，何況東方還不泥人，當著麵，一股腦往他傷口撒鹽，這能忍？

    叔可忍，嬸都不能忍！

    東方冷笑，一抹眼神迸射的寒意，掠向北依依：“往別人傷口撒鹽是不是很舒服啊？”

    “看來，我以前還是太仁慈，如今認誰都能欺負在我頭上，不給一點教訓，我東方臉往哪擱！”

    你還有臉？

    北依依想說出這句。

    但是，東方那股寒散發出的意，令她小心臟撲通巨跳，應是不敢在說出口。

    “你...你...你想幹嘛...我...我告訴你...我可是...北...北家大小姐。”北依依哆哆嗦嗦的說，從石凳站起後退數步。

    她心頭咯咯咯的，突然有些後悔，適才把話說的太絕，從未有過的冷，從頭一直蔓延至腳心。

    東方的樣子，真可怕。

    東方面無表情，一邊走去，一同冷聲道：“你說我想幹嘛，當然是幹你。”

    聞言，北依依臉色煞白，緊了緊衣襟，雙手抱住胸後退。

    她心念萬轉，可越轉，心頭就越懼，東方實力，斬小聖人如切紙，自己一個還未入道的境界，在他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東...東方...我...我錯了...求...求求...你，不要...要在過來。”北依依怕了，腦海一片空白，連忙哀求。

    “那我先教訓你一頓，再說一句道歉你看如何？”

    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傷完人道個歉，你好我好大家好，這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何況，那無形的傷痛，比外傷更痛百倍千倍不止，而且，更難癒合，有些甚至需要幾年、幾十年。

    北依依倒好，口若懸河說了一堆，東方最不想面對的話，重新喚醒那一日最痛最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