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房謀杜斷
二人直入內堂,房玄齡果然拿出一副字來,淡淡道:“將軍可看看這副字,可入得法眼。”
武安民低頭看去,對這傳說中的飛白書實在是一個字也欣賞不來,前世雖為文科生,可一手字向來有狗爬都更好看的稱號,只得硬著頭皮道:“不怕先生笑話,安民實在是不懂書法繪畫之道,蔡大家這副字,除了一個好字卻實在說不出其他道理,便不獻醜了吧。”
房玄齡哈哈大笑道:“將軍快人快語,難道不知這是老夫給出的題目麼?”
武安民老臉一紅道:“跟隨先生進來,自然知道何意,不然安民實在是更願與幾位公子喝酒耍樂,這亦是安民的樂趣所在。只是想到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中原多戰之地更是十室九空,更有易子而食這等人間慘劇,安民實在無法安心耍樂喝酒。只得硬著頭皮與先生進來。若讓安民說出一些筆隨意走,氣概磅礴,盡顯大家風範的話倒也不是不會,可若先生再發問,便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讓人瞧不起。天下已遍是空談浮誇之人,安民希望自己是那個能真正做些事情的人。還望先生見諒。”
房玄齡正色道:“安民小小年紀便有此等見解,且一心為民,不為士族風氣影響,無攀比炫耀之心,實在讓人佩服。不知可願聽老夫絮叨幾句?”
“安民正洗耳恭聽。”
房玄齡品了口茗,緩緩道:“青州地小民薄,地方偏僻,本非爭霸天下之地。但如今恰逢中原大亂,百姓流離避於四處,將軍收攬流民實乃大善,皆是日後爭霸之基礎。如今董卓以然伏誅,固誰接替他得關中要地,誰便可主導天下,若可接得漢帝聖駕,更可名正言順,號令諸侯。只是將軍如今初得青州,根基不穩,盲目遠征極易顧此失彼只怕得不償失。如今司兗軍閥林立,互相攻伐不止,但大多不過庸碌泛泛之才,房某觀之,所慮者不過東原曹操,幽州袁紹,長沙孫堅等寥寥數人。其他徐州陶謙,荊州劉表皆治世之能臣,亂世難有作為,不足為慮。依房某之見,如今將軍宜先打實基礎,徐徐圖謀。袁紹初得幽州,與公孫瓚必有一戰,將軍可審時度勢,見機而出,將冀幽並三州一舉而下,再圖司兗。中原既得,掃平南方將只是時間問題。”
房玄齡不愧是一代名相,一通話說的多出兩千年知識的武安民也挑不出毛病,但仍忍不住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平原劉備?”
房玄齡愣了一下,續道:“此人號稱漢室宗親,且有賢名在外,可如今天下這等劉姓貴胄怕是足有二百,麾下關張雖皆萬人敵,但不過彈丸之地,北有袁紹,南有將軍,必定難有作為,將軍到時大軍壓境,他除了投靠好友公孫瓚,再無其他路可走。這三人也是公孫瓚可與袁紹一戰的最後籌碼。”
武安民對房玄齡已是深深服氣,若非自己開了天眼,誰也想不到劉備能從居無定所到打出三分天下,一路上總有貴人相助,又屢敗屢戰愈戰愈勇。當下決定過了今夜,便與臨淄的太史慈合兵一處,攻打平原,定要將劉備扼殺於搖籃之中。
同時武安民深深拜下道:“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安民茅塞頓開,不知先生可願助安民一掃天下。”
房玄齡哈哈笑道:“承蒙不棄,房某定竭盡所能,不負將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