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巡邏的守衛加快了步伐，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刀劍盔甲碰撞的“叮噹”聲，蘭西月沒有回頭，她依舊向前走著。

    “站住！”一個守衛粗暴地抓住了她的肩膀，隨著“咔嚓”一聲，疼痛彙集了她的神經，一咬牙，掙開阻礙，向前直直跑去。

    木門被撞開了一道縫隙，她踉蹌地走出，卻被兩個守衛攔下。想要開口乞求，後頸已然遭受了重創。

    公顥寒躺在床上，柔軟的觸感席捲了全身每一處角落，愜意的心情映襯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緩緩閃爍著。

    “少爺…少爺。”一個侍衛從門外悄悄走入。

    “什麼事？”

    “那個賤奴，本來已經跑到大門口了，但是已經被侍衛抓回來了。”

    “以後這種事情不用來煩我，重新關起來就是了，沒我的命令不能讓她死了！”

    侍衛連連答應，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陰狠。走到柴房，看著地上披頭散髮的蘭西月，即使她的相貌已然狼狽不堪，但是那驚人的美貌還是映入了侍衛的眼簾。

    侍衛淫笑一聲，鬆了鬆腰帶，走到近前。

    “誒呀，小妞，看這樣子應該很疼啊，你要是把本大爺伺候好了，我或許能讓你舒服一點，怎麼……”

    侍衛的話剛說了一半，臉上就被蘭西月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敬酒不喫喫罰酒，今天你就算是在不願意，本大爺也要讓你服服帖帖的！”

    隨著侍衛的手在蘭西月的衣服上胡亂地撕扯，一聲聲女子的驚呼也傳了出來，公顥寒是神識在此，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本想前去阻止，可是又有些躊躇。坐在床邊，進退兩難。

    公顥寒最終還是忍耐不住，聽著那尖叫越發的刺耳，越發的絕望，心中埋藏的良知還是無法抑制地顫動起來。

    “你在幹什麼！”公顥寒二話不說，一腳將那個侍衛踹開，蘭西月的衣服早已撕扯地有些凌亂了，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強行壓下心頭的慾望，掐住了那個侍衛的脖子。

    “少…少爺，我…她她…她就是個…賤奴啊！”

    “她即使是個賤奴，也輪不到你來玷汙！來人，拉出去砍了，就說是得了豬瘟，做乾淨點。”

    任憑後面的哭喊和求饒聲充斥了雙耳，蘭西月的眼中還是漠然。

    “這是虛幻的世界，你不是很喜歡看著我收折磨嗎？”

    “如果你覺得虛幻的世界不會影射到現實之中，那麼你幹嘛要抵抗？”公顥寒冷哼一聲，轉身就想離去。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很有意思嗎！”蘭西月的聲音突然抬高，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緩慢地站起。

    “我又不是變態，至少現在不是。”

    “哈哈哈哈，不是嗎？你完全可以在這個世界把積攢的所有仇恨都發洩在我的身上，來啊！”蘭西月徑直走到公顥寒身前，她的雙手直接向衣領扯去。

    公顥寒根本沒有管她，直接走開，但是蘭西月依舊在跟隨，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直至，暴露了大片的肌膚。

    公顥寒的視線沒有看，但是神識的感知卻是四面八方的。突然一轉身，將身側的這個女子抱起。

    “砰。”門被公顥寒一腳合攏。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你這樣自暴自棄有什麼用？”公顥寒放開了手上的力道，看著呆在原地的蘭西月，繼續呵斥道。

    “怎麼不脫了？脫啊！”

    隨著兩人的相互脅迫，聲音也是越來越大，受傷的明月也是從沉睡中驚醒，艱難地想要爬起，可是她卻做不到。

    “我……”蘭西月堅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平靜地抬頭：“你要什麼，出去之後我都給你，只求你能讓我姐姐渡過此劫。”

    公顥寒突然笑了，帶著嘲諷。

    “出去？出去之後？等著你們把我殺死嗎？”頭也不回地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

    蘭西月的身形突然動了，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直直跪倒在了公顥寒的面前，手指向天，嘴裏大聲地說著。

    “我…蘭西月，願意一生一世，為奴……唔……為……”嘴唇被捂住，公顥寒的臉上不由得抽動了一下，果決，堅毅，以及他以前所沒能看到的品性，深深地觸動著他的靈魂。

    “夢神星上，只有姐姐一個幻空武者，還有老祖他一個寂空強者，我們的修為到了破空後期就再難精進，可是……”說著說著，蘭西月哭出了聲。

    “可是…在夢神星域的邊界處，出現了一個可以與夢神星勉強抗衡的勢力，他們的幻空武者和寂空強者都不是我夢神星可以比擬的。”

    公顥寒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這無疑是個機會，而自己想要變得更強，他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大撈一筆的時機。

    “可是我，憑什麼要幫你們？”

    “我…我願意為……”到嘴的話硬生生卡回了肚子中，公顥寒冷漠的雙眼似乎在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對自己失去了全部的興趣。

    “繼續說下去，我可能會有一點興趣。”把蘭西月握在自己的手裏，其實是一個籌碼，是自己與明月叫板的契機，即使他清楚，那個幻空中期的強者能清楚地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但是在這個世界裏，他纔是主宰。

    “為奴…為婢…若有違反，天誅地滅……”看著這個從前的情感寄託，心中五味雜陳。這這片天空下，發誓可不是亂髮的，即使是在這琉璃環境之內，誓言也依舊成立。

    “幫你們，也是在幫我自己，雖然我對你毫無興趣，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輕嘆一口氣，向着門外走去。

    這愛別離之苦沒有他想象中的複雜，但是想要破解也沒有那麼容易。

    “是…主…主，主人。”

    這一句主人帶來的不是濃濃的屈辱，更多的是對於現實的無奈。

    “愛別離……”公顥寒喃喃自語，“我不愛，但是命運把我們安排在了一起，當我愛時，命運又把我們分開……”

    “感覺我這一生都在被命運支配，感覺我的擁有的都是一種災難。”

    隨著公顥寒的感悟，天地風雲倒卷，月光也被完全地籠罩，只是這幻境中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異樣。

    蘭西月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耳邊盡是公顥寒的低語。

    “如果把我的生，看做擁有，那麼我的一切都在這一生中流逝，是為時間。如果把我的死，看做擁有，那麼我的一切都在一生中獲取，是為時間。”

    蘭西月心神震顫，相同的話語出自夢神星的老祖，她的師父……

    “一個人的一生，不是在失去，就是在擁有，但是你永遠達不到一個極端，因為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調節著本不相關的一切。”

    “我不能把愛看做擁有，更不能把別離看做失去，因為在我失去的同時，我也在獲取，在我擁有的瞬間，身邊的一切難免不會改變……”

    鏡面破碎的聲音傳遍了整個世界，虛幻場景在這一剎那土崩瓦解，公顥寒的意識瞬間迴歸，而他的眼前，是一盞即將熄滅的琉璃燈火。

    “第四盞……”

    公顥寒的視野迴歸了現實，面前坐著兩個女子，臉上都罩著面紗，只是怦然的美麗依舊在打擊著他的心神，不能自拔。

    “公顥寒！我殺了你！”明月雙眼爆閃，一把掐住了公顥寒的脖頸，現在的他如同一個廢人，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實力，眼中盡是平靜，沒有一點的恐懼。

    “住手。”蘭西月的長劍抵在了明月的脖子上，對於這個最親近的妹妹，明月生不出任何的戒備。

    明月能清晰地看到，在兩人的眉心，有一道淺淺的印記一閃而過。

    “你！你個人渣！”

    “那麼就把我殺了吧，反正我現在是個廢人，但是沒有我，我不知道你們的情劫能否圓滿呢？”聲聲嘲諷入耳，明月只能憤怒地盯著公顥寒，握緊的拳頭卻怎麼也無法打出。

    “把你的命，留到日後，我會親手殺了你！”

    “公某也一定會愛惜自己的性命，等著聖女，大駕光臨。”

    各大門派的聚會依舊在進行著，公顥寒的降臨本來很不起眼，但是沒人敢忽視這尊神佛。

    勉強調動一絲死氣落地，看了看眾人，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邱勁，續酒。”

    高臺上的大長老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時間已然過去了很多天，隨著一陣細微的波動，大長老的身後出現了明月和蘭西月的身影。

    “下去吧。”隨著兩女的落座，一切好像跟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沒人能發現，蘭西月眉心處的異樣。

    “看來我的希望落空了，她們終究走進了我的生活，雖然我現在是安全的，但是我沒有更強硬的砝碼了，天元武館也好，燭炬星也好，都是我必須守護的……”

    回想著王沐的描述，心頭一陣顫動。

    “誒，王大哥，以後小的就跟著你混了，我沒啥本事，髒活累活都甩給我，沒事，我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