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欲上至高層 當入愛別離
忤天劍外,忤天劍內,三人都是眼前一白,下一刻,視線中是一個未知的世界,這個世界由琉璃燈火創造,除了公顥寒之外,兩女依舊有些恍惚。
四周傳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有人在祝福,有人在竊竊私語。幾乎這片房舍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紅色裝飾了,毫無疑問,這是個喜慶的日子。
三人的意識作為一個觀眾,存在於三個不同的肉體中。在蘭西月的視野中,今天的主角,屬於公顥寒和明月。
而自己只是一個樸素打扮的丫鬟,手中拿著一個托盤,毫不起眼地站在一邊。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公顥寒英俊的臉上來回滑動著,一絲絲眷戀之感席捲而上。
蘭西月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在托盤下放著一把冰冷的匕首,握把上還帶著自己的汗水,眷戀被仇恨取代,灼灼地盯著明月,伺機待發。
公顥寒能感受到他手中的溫熱,似乎帶著少女的嬌羞,這個感覺也在明月的意識中上演,不斷膨化。
明月的意識不斷地掙扎,她想掙脫這個男人的手,只是他根本做不到,因為她的身體,並不受自己的控制。
“吉時已到。”隨著禮官的一聲吆喝,公顥寒和明月向前又走動了幾步,兩人的目光很是筆直,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在他們的左側,站著蘭西月。
“小狐狸!我殺了你!”隨著‘咣噹’一聲,蘭西月手中的托盤直直掉在了地上,一把閃著綠光的匕首直刺明月,很明顯,這是一種極強的毒素。
就在這一刻,這對“情侶”握緊的雙手被分開了,三人也全部恢復了掌控行動的能力。
公顥寒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就朝著一旁閃去,他很清楚這琉璃燈內的規則,至於死亡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他不得而知。
明月也是目光一閃,轉身躲過。
蘭西月本想收刀卻因為明月的閃身,刀刃終究是劃破了她的腰肢,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鑽心的疼痛讓明月差點摔在地上。
“姐姐!蘭西月想要這樣叫喊出聲,可是當她的嘴唇張開時,卻沒能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覺得舌頭一陣痠麻,喉嚨嚴密地堵塞,冥冥中有一股力量不讓她破壞這裏的平衡。”
“大喜之日,你竟然想在祠堂行兇,分明是圖謀不軌,今天我就替少爺殺了你這個賤奴!”從公顥寒的身後竄出一個肥胖的老嫗,在公顥寒的意識中,這是從小照顧他的老僕人。
老嫗一把就掐住了蘭西月的脖頸,任憑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好似一把鐵鉗,隨時都會要了她的性命。
公顥寒沒有理會什麼,他將目光投向了明月。試圖在這張美豔到驚心動魄的臉上找到點什麼,比如是慌亂,或者是別的。
但是他最終竟然只看到了平靜。“她,她為什麼無動於衷?”明月甚至閉上了雙眼,無論蘭西月怎樣地掙扎,都是徒勞的。
公顥寒最後沒有忍住,從僕人的手中奪過了蘭西月,雖然也是扼住了她的脖頸,甚至還能摸到附著其上的汗液,但是他的力道縮小了很多,直直將她扔到了後房之中。
順手拿了個枕頭,使勁地敲打起來,蘭西月也是乖巧地慘叫了幾聲。
“這個賤奴,讓我帶回去折磨一番再說,如此下來,不能解我心頭之恨!”公顥寒故意提高了聲音,但是明月依舊是雙眼緊閉,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真是天真,真以為保全自己就可以輕鬆渡劫嗎?西月,你這個姐姐,可真在乎你啊。”公顥寒還沒思索完,明月就倒在了地上,剛纔的血痕順著衣物不斷地擴大,染紅了一片。
下人們剛想將她扶起,結果她的嘴中就已然吐出了黑血。公顥寒不由得遲疑了一下。“這毒帶有麻痺的作用,所以我的姐姐她,沒有動。”
公顥寒獨自走進後房,蘭西月看了眼走入了公顥寒,臉上滿是平靜,只是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異樣的神采。
“你的情緒?”沒等蘭西月說完,公顥寒就捂住了她的小嘴,在琉璃燈的世界中,自己纔是最強的那一個。
“想活命,就別問!”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蘭西月怎麼都無法推開他,臉上帶著慌亂和不可思議。
“你…你的意識,為什麼比我還要強!”蘭西月還在不斷地掙扎,但是每一次的反抗都如同打在了棉花之中,毫無作用。
“想活命,就別問!”公顥寒依舊是威脅的口吻,直接將蘭西月扔在了床上,他不是要對她做什麼,而是想看著她絕望的眼神。
“在外面,你們憑著身份地位,修為勢力一次次地威脅我,威脅我的朋友,威脅我最重要的宗門,甚至把勢力安插進我的家鄉,我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的,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公顥寒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掌扇在了那張嬌俏可人的臉上。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蘭西月的眼中帶著憤怒,只是這股憤怒被緊接著的第二掌擊的粉碎,也讓她的眼圈紅潤了起來。
“你!……”
這是第三掌,如同公顥寒對抗劍靈時的三道雷電一樣,他要把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帶給這個他曾經最愛的女子,也是爲了“報答”她,百年來的欺騙。
強忍著淚水沒有流下,但是她的眼睛裏確實害怕了,他是夢神星域的天之驕女,再下去一掌也許沒事,但她沒有任何的理由,能在第五掌之下,不流淚……
“在這裏,你僅僅是一個下人,一個被我玩弄的下人!記清楚你的身份,記清楚這次教訓!”公顥寒轉身一揮手,門外走進了兩個下人。
“把她拉進柴房,不許給她吃飯,一天,只有一杯水!”
閉上雙眼,公顥寒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暢快感,這是他以前夢寐以求的強悍,那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你,過來,明月怎麼樣了?”
“回少爺的話,醫生已經為她排了毒,現在正在廂房內休息。”
公顥寒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但是隨即就消散了,他對明月,沒有那麼多的怨恨,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在燭炬星上她擋下的那次攻擊,如果沒有她,自己現在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當時的疑惑也在現在迎刃而解,她能提早發覺全憑修為的壓制。
“我和你兩清了,希望我們以後不要打擾彼此的生活,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橋。”
時間一天一天地劃過,公顥寒在接下來的幾天中,經歷了三件事情,第一天,是他在這個世界中父親的祭日,而第二天,是母親的,第三天,是一個壞訊息。
“少爺,不好了,那個賤奴她,快不行了!”公顥寒此時正披著麻衣,聽到這個訊息也沒意外。
走進柴房,讓下人準備很多吃食,隨意地擺在那些茅草上。
“哼,我…就算…死!”蘭西月的聲音哽咽了,“我也不吃…這…嗟來之食!”
公顥寒沒有任何的客氣,直接掰開了蘭西月的嘴,僅僅是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盤子就被清空了。
“我說了,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因為在這裏,我是主人,而你僅僅是個賤奴!”
“那明月呢?你不恨她嗎?”
“她替我擋了一劍,至少現在我還念着往日的情分,但是等我出去了,如果你們來打擾我的生活,強行闖進我的世界!那麼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時間到了晚上,蘭西月還是不甘承受這樣的痛苦,她緩慢地起身,從一旁已然鬆動的窗戶中爬出。
不斷有血從蘭西月的體內散出,積攢上了他的咽喉,溢位了他的嘴唇……
只是蘭西月仍然緩慢地走著,即使速度被無限度的放慢下來,更讓她混亂的是,她並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久,她的身體正在不斷地用神經上的刺激來警告自己。
這疼痛對於她來說算不上什麼,這艱難比不上在公顥寒的虐待下苟且偷生,但是自己的路,似乎越來越短;而自己即使離開,以後的路也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當蘭西月的腳踏上那塊佈滿泥土、裂紋道道的石磚時,眼前,空蕩蕩的、靜悄悄的。
蘭西月的臉上都還帶著一絲絲的迷茫感,因為她知道,小道盡頭的那道大門,永遠不會在一個賤奴的乞憐中開啟,更何況自己的罪過根本不可饒恕。
已然有些渙散的雙眼,一直死死地盯著,那道被灰色塗料刷遍的木門。
白牆灰瓦灰石磚,陰冷潮溼的每一處拐角,遍佈了青苔與泥濘。就和這公家大宅一樣,令人噁心,在蘭西月看來,已然不只是單調,更多了讓她心寒的骯髒和汙穢。
沉重的步伐隨著一滴滴滴落的鮮血,向着前方延續開來。
蘭西月的內心只剩下了一片的沉寂,即使對未來充滿希望,但是現實也讓自己滿目塵埃,甚至心死,如灰……
後方傳來了陣陣腳步,燈籠的光芒,還是照映在了她的身上。
“站住!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