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孤島一般的村子
如果只是小孩的發泄也就算了,他可能一會兒掙脫繩索再打回來。
可是這麼精準的鞭法,一個六歲大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掌握的。
這麼一想,他眼中驚懼更甚。
而一邊的強哥自始自終沉默著,看著這個孩子,臉上帶著審視。
如今情況反轉,三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就變了。
“告訴我,你們說的人販子窩點在哪裏?”
許澄希問的是強哥,可鞭子抽得卻是小六,這下是結結實實的一鞭。
腿上的肉都被開啟裂了,小六痛苦流涕,“這是強哥的事情,你打我幹什麼,你去打大哥啊!”
此話一出,強哥立刻看過來,“小六!”
“大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小六從痛苦中回過神,立馬想起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結結巴巴的解釋,“大哥,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強哥看著小弟可憐兮兮的模樣,想到他是爲了自己受的一鞭子,表情緩和下來。
“呵,下意識地反應才最真實不是嗎?”
“幹你們這行的,本來就危險,再帶上一個隨時有可能出賣自己地小弟。”
許澄希可見不得兩個兄弟和好,見縫插針的挑撥。
他本以也不是想知道人販子窩點在哪裏。
要是他真自己跑去救人,那纔是蠢貨。
許澄希真實的目的其實就是離間這兩兄弟,讓他們各自對對方起防心,他看的出來強哥還是有那麼一點人性和義氣在的。
可這個小弟,就完全是利益驅使了,腦子蠢、心眼小,但是眼高手低,趨炎附勢,完全的小人行徑。
或許在許澄希和盛景的事情上,他偶爾看不清楚,但那是當局者迷,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媽媽,他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該信誰說的話。
可此時此刻,作為旁觀者,他將強哥和小六的關係看的清清楚楚。
“你想做什麼?”
“帶我去那個人販子村。”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如果那兩兄弟發現自己只是想回家,一定又會聯合起來。
相反他說要去人販子村,那兩兄弟就會認為自己仗著這鞭法逞英雄,只有這樣他們纔會對自己放鬆警惕。
這一路上,他在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那兩兄弟雖然對他有了忌憚,可本質上還當自己是小孩。
估計還沒有放棄將他賣出去的打算,去人販子村正好和他們的意思。
他要做的,就是把握住這點,讓自己獲得一些人身自由,好給許遙知他們沿路做標記。
果然,強哥聽了,臉上審視的目光變成了輕視,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小孩雖然聰明,但很可能動畫片看多了,以為自己是什麼超能力英雄呢。
“好,我帶你去。”
旁邊的小六一直看著,可強哥沒有回頭。
剩下的路程中,許澄希成功獲得了最優俘虜待遇,不僅可以自由行走,他手中的鞭子也一直拿在手裏,不時在地上甩兩下。
許澄希看著,走在最後的小六眼神中帶著恐懼。
而強哥一個人埋頭走在前面,小六是他從村裏帶出來的,一直跟著他。
他這個人從小無父無母沒妻沒兒,稍微有點情義的,可能就是跟在他身邊很久的小六了。
可如今,他才發現對方的真面目。
一個小時後,許遙知和盛景看到了許澄希留下的記號。
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三角形,非常普通,可許澄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她和兒子曾經說好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看出其中的不同。
而且兒子還有時間刻畫記號,一定是清醒且健康的。
畢竟在樹上找到明顯但又不易被發現的地方是需要一定判斷力的。
“太好了,終於有線索了。”
許遙知本來不想哭,但是她又情不自禁的落淚,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的。
盛景其實有些嫉妒母子兩人的親密,甚至他們之間的小秘密。
平時他雖然每個週末都能和許澄希相處,但是他只覺得這是自己的兒子。
可現在看著許遙知一眼認出許澄希的電話手錶,一眼找到兒子留下的記號。
他才發現,一家三口這最簡單的四個字意味著什麼。
而他錯過的這六年,究竟有多麼珍貴。
“遙知,我現在通知巡撫他們。”
許遙知點點頭。
而在森林邊緣等待的關雎等人終於收到了許遙知發來的訊息。
“太好了,他們找到許澄希了,而且一定還活著。”
此時天已經大亮,搜尋了一夜的巡撫們原本都已經失去了信心,忽然傳來的好訊息也讓他們覺得,自己這一整夜其實都沒有白忙活。
關雎和卡洛琳關洲等人也早已換上登山裝,準備和巡撫們一起,去找許遙知他們。
雖然可以不用去,但是他們在這裏等了一夜,本來也是打算第二天一早進山的,後來在找到電話手錶之後,他們便決定等進一步訊息,再決定往哪裏走。
畢竟晚上天黑,又是原始森林,訊號可能會差,再加上通訊裝置費電,不能時常保持聯繫。
眾人順著許遙和盛景的方向,目的地明確,他們的速度也快樂不少。
盛景和許遙知順着兒子留下來的記號,一路上來到一個村子裏。
這座村看起來與世隔絕,裡面的村民一個個都彷彿被世界落下一般。
村子裏竟然還點著煤油燈。
女人們一個個包著頭巾,沉默的幹活,村子裏不見男人的身影。
盛景和許遙知的突然到訪,他們全都像是受驚一般,能躲就躲。
許遙知抬頭看了一眼盛景,對方拉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眼神。
兒子標的記號就是這裏,可是他們從村頭走到村尾,連一個男人都沒有看見。
許遙知不禁起了懷疑。
那些村民們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警惕,要不是兩人都穿著登山裝,山裏也時常有驢友出現,女人們都見慣了。
那些人也不停留,或許是因為這麼一個村子在這裏實在是詭異,大部分連他們端過來的水都不敢喝。
可這兩個人從村頭走到村尾,像是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