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芮柔冷笑，“不需要你來看爺爺，爺爺也不想你看他。”

    溫筱筱面色一僵，只能把目光投在霍司岑身上，“司岑……”

    沐黎阮也板著一張臉，視線涼涼地從溫筱筱臉上劃到霍司岑臉上，“其他事我暫且不說，你把溫筱筱帶過來幹什麼？”

    “我……”

    他能說他沒法拒絕嗎？

    就在霍司岑吞吞吐吐的時候，沐黎阮已經揚起了下頦兒，衝向溫筱筱，“溫小姐，不好意思，這裏不歡迎你。”

    溫筱筱仍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伯母，我只是……我只是聽說爺爺身體不好了，我想來看看爺爺。”

    “你閉嘴！”

    霍司岑嘴翕了翕，舒芮柔看到了，她射過去一眼，“你也閉嘴！”

    溫筱筱眉心一顰蹙，“芮柔，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只是想來看爺爺，我只是擔心，你不能……”

    “我不能什麼？不能讓你滾？”

    ‘滾’字被舒芮柔說得字正腔圓，說完之後更是一哂。

    哂得溫筱筱僵了臉孔。

    舒芮柔看到了，卻也作沒看到似的，“我為什麼不能？我憑什麼不能？爺爺本來就不喜歡你，你過來是存心想讓爺爺見到你更生氣？”

    舒芮柔停了一停，視線掃過霍司岑，最後落在溫筱筱的臉上，“溫筱筱，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怎麼這麼喜歡上趕著討罵？”

    “你！”

    一口氣梗在了脖子裡，不是被氣得說不了話，而是看到了沐黎阮！看到了霍司岑！

    溫筱筱頓了下，藉着那股氣直把眼梢衝得紅彤彤，水盈盈，“芮柔，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我說的就是你！”

    舒芮柔步步緊逼，句句狠厲，燈光從她臉龐溜過，襯得那一雙烏濃眸子亮晶晶，明晃晃。

    “我不是很想打女人，我也不喜歡打女人，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要是你再說話，我不介意破例！”

    簡直天殺的。

    這話簡直叫溫筱筱兜不住臉，她想說一句你敢。

    結果，一抬眼，就正正對上舒芮柔的那雙眸。

    那雙眸斂藏著駭浪，彷彿下一頃兒，就能破出淚殼，一氣淹沒了她。

    溫筱筱忍不住心裏一驚。

    舒芮柔卻轉過了頭，看向霍司岑，手指尖指著溫筱筱，一字一句地道：“帶—著—你—的—小—嬌—妻，滾！”

    身後傳來門開的聲兒，一陣陣的風撲在舒芮柔的背上。

    很涼。

    舒芮柔卻一點沒察覺的，她只聽到那輪子劃過瓷磚的聲兒。

    是爺爺！

    是爺爺出來了。

    舒芮柔擦乾淨了眼梢，轉過身去。

    這一轉身，就撞見了躺在移動床上的霍老爺子。

    那脆弱的臉龐，只一眼，只一眼，舒芮柔就模糊了視線。

    “誰是病人的家屬？”

    舒芮柔搶在了所有人前面，“我是。”

    那慌忙的模樣，那著急的語氣，看得沐黎阮忍不住哀了眉，霍司岑忍不住動了動腳，正要說話，結果就聽到舒芮柔破碎的喉嚨梗出來的一句。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

    我爺爺。

    不是霍司岑的，不是別人的，是——她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