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就開了過來。

    伴著‘滴哩哩’的聲音，舒芮柔連哭帶泣的送霍老爺子上了救護車。

    剛一上救護車，醫生就拿起除顫儀給霍老爺子簡單的進行心肺復甦。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霍老爺子跟著除顫儀抖動的身子，都彷彿是個錘子，次次鑿在舒芮柔的心上。

    但她顯得很平靜，平靜到就像一個局外人。

    這讓一起的一個救護人員看著，忍不住蹙了眉，“您好，現在趁著現在在路上，先登一下記，免得等一下要處理的手續太多。”

    舒芮柔道了聲‘好’，聲線很穩。

    救護人員不由再看了一眼舒芮柔，瑩白的臉孔，濃長的黑睫微垂著，垂下來絲絲的影兒，蓋住了眼睛裏所有的情緒。

    彷彿，似乎，真的……是在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救護人員嘴抿緊了點，視線下滑，滑到那鋪平在舒芮柔膝上那頁紙上，紙上關係欄那裏——孫女。

    孫女？

    爺爺都這樣，還能這麼平靜的嗎？

    疑惑間，眼前掃過一陣白，救護人員不由翣了翣眼，等反應過來，只聽到耳邊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填好了。”

    救護人員剛點頭想說個好，結果抬眼的瞬間就撞見一雙深紅的，佈滿血絲的眸。

    救護人員怔愣了瞬，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下，“不要太擔心。”

    眼前這張瑩白的臉孔，這時纔有了點裂紋，剝開一點生動的、真實的情緒。

    舒芮柔扯了一下嘴，“謝謝。”

    手卻掏向了兜裡，把手機掏了出來。

    猶豫了一會兒，舒芮柔那雙清凌凌的眼才迸出一道堅定的光。

    她才點亮了螢幕，撥給霍司岑。

    電話很快被接通。

    舒芮柔聽到自己破碎的喉嚨，“喂……”

    溫筱筱嬌滴滴的聲兒打斷了她的話，“司岑不在。”

    舒芮柔眼神沉了瞬，“讓他接電話。”

    即便隔著電話，舒芮柔還是清清楚楚聽見溫筱筱的輕哂，“憑什麼？舒芮柔我告訴你，你別想再來……”

    話還沒說完，舒芮柔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溫筱筱卻一點也不生氣，甚至覺得舒芮柔肯定被她氣得不清。

    溫筱筱美滋滋，嘴角揚起笑。

    霍司岑進來時正好看到這副情景，“什麼事讓你笑這麼開心？”

    是記憶中溫柔的語氣。

    溫筱筱聽在耳裡，只覺得蹈在了水池邊，心忍不住的悸動和盪漾。

    她忍不住跑過去，雙手摟住了他的頸子，“沒什麼，就是我想到我這次打算回倫敦，本來以為我們再見不到面了，沒想到……”

    那笑容花一樣嬌媚，花一樣燦爛，但落在霍司岑眼裏，針一樣的刺疼。

    霍司岑忍不住蹙了眉，手卻不由自主地摟住了她，說出的話更是叫他牙關打顫。

    “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著我們見不到面。”

    這話落，霍司岑只覺得那放在腰上的手緊了緊。

    一股沒由來的黏膩感，惡得霍司岑只想抽手掰開她。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別說抽手了，就是打住要摟上她腰的動作都不成就。

    霍司岑絕望的閉上了眼。

    但還好，一道鈴聲救了他。

    是張琛打來的。

    霍司岑感覺到自己能夠自主了，連忙撒開手去接電話。

    結果，還沒等到他一聲喂，對面急急傳來一句，“霍總，老爺子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