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拐個反派考狀元5
天雙樓。
晚上生意火爆。
大堂中間坐的滿滿的,小二來回穿梭於各個桌子送菜。
點單的夥計手腳勤快。
“客官裏邊請,請問幾位,要吃點什麼。”
滿唐帶著滿藏跟在夥計後邊,“兩位,有選單嗎。”
“有,您看您坐在這裏行嗎,我幫您去拿選單。”
原木色的桌子上擺著筷籠和辣椒醬,滿唐點頭,“行,就這裏吧。”
滿藏和她對面坐著,小二很快送來手寫選單,滿唐推到滿藏前邊,“喜歡吃什麼,自己點。”
滿藏有些侷促的低下頭,“阿阿姐,我不識字。”
他未曾上過一天學堂,滿唐抿了抿嘴,突然想起來,原身也是不識字的,那今天在賭場……
她手寫協議被滿藏看的清清楚楚,滿唐尷尬的笑了一聲。
“阿姐也不認識,不過之前跟著小彤姐學了兩天,勉強能看懂幾個,等這次學堂秋招,阿姐就送你去上學。”
滿藏擺擺手,剛想說不用,滿唐低下頭,“那我來點吧。”
拿王小彤當藉口。
她家雖然也不富裕,好在大武和小彤也都混過兩天。
兩個人,滿唐點了四菜一湯,又要了份米飯。
之前在家一直是吃饅頭和窩頭。
一整天就拿幾個雞蛋墊肚子,菜剛一上來。
那股子撲鼻的香味勾動嘴巴里的饞蟲,滿唐給滿藏盛了碗米飯,“快吃。”
自己也不客氣,逛街的時候還沒覺著,這一停下來,肚子餓的咕咕叫。
四個菜有三個肉食,許久沒嘗著肉味,滿藏撐的直打嗝。
滿唐也好不到哪裏去,姐弟倆付了銀子,互相摻著從酒樓裡走出去。
星光熠熠。
滿唐和滿藏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陳記那邊還亮著等,滿唐去推板車,掌櫃上來搭話,說是本來打算關門的,看姑娘一直沒來,還以為忘了呢。
滿唐從懷裏掏出三兩碎銀,“多謝掌櫃,明日能否麻煩您幫忙買點新鮮的豬肉排骨,殺兩隻雞,再買點新鮮蔬菜,送米麪的時候幫我們一塊帶著,剩下的銀子權當給你的辛苦費。”
她出手闊綽。
掌櫃也是在這裏做工,反正跑腿的又不是自己,他還能落點外快,何樂而不為,當場答應下來。
從明悟城回桃花村。
滿唐找了家沒關門的小醫館買了點金瘡藥和紗布,又從成鋪子拉了幾牀新棉被。
這些都是沒什麼重量的,一路上微風習習,滿藏吃飽了也有力氣,邀請他姐坐上去,他來拉。
滿唐神秘一笑,“別急,馬上你就有的拉了。”
話音剛落。
路旁的樹林裡突然踉踉蹌蹌的跑出個一身黑衣的少年人,他頭髮胡亂的遮了一臉,單手捂著胸口。
滿藏嚇的停下腳步,就著月色,少年人看了他們一眼,栽倒在地。
滿唐眼疾手快的攬住秦扶言的腰,手上涌上一股溫熱,血腥味撲鼻而來。
也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
滿唐眼睛裏閃過一絲心疼,衝着滿藏抬抬下巴。
“板車收拾一下,鋪上我早上帶來的白布,把棉被這些挪到前邊,快,”
滿藏聽一句動一下,很快把板車收拾乾淨。
秦扶言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滿唐身上,她走的有點費勁,滿藏愣了愣,趕緊上前幫忙。
少年人臉上是未乾的血汙,身上蓋著滿唐換下來的舊衣服,“走,回家解釋。”
滿唐在後邊推著板車,滿藏在前邊拉著,原本閒適的散步成了逃命似的快馬加鞭。
滿藏兩條腿都快冒火星子了。
快到桃花村的時候,他終於沒忍住問了一句,“阿姐,他是誰啊,你說的接人就是接他嗎。”
滿唐氣喘吁吁,沒過腦子,“你姐夫。”
啊?
“哦不是,路上有人問,就說是遠房表哥。”
他們回來的有點晚,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滿唐準備的說辭沒用上。
隔著老遠。
破舊的茅草屋透著一股子親切。
昨天滿唐還在吐槽環境,但到底是個能安心落腳的地方。
板車停在院子,兩個人合力把秦扶言抬到床上,白布上沾的都是血,這時候也顧不上了。
滿藏去燒熱水。
滿唐把煤油燈點上,今天買的油燭什麼的明天才能送來,先忍忍。
暈黃的燈光搖曳下。
滿唐一把撕開秦扶言胸前的衣服,少年人單薄卻結實的身材,左胸至肚子,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她臉色凝重,從懷裏掏出金瘡藥,原文裡只說秦扶言今夜受了重傷,卻沒說傷到哪種地步。
滿唐怕引起懷疑,沒敢多買,散開的衣裳鋪成扇形。
滿藏送來溫水,看著燈光下白花花的肉體,條件反射的一捂眼睛,“阿姐。”
隨後纔想起來,他們都是男子,該捂眼睛的是他姐纔對。
“阿姐我來,你你你去休息。”
他把銅盆往下一放,滿唐卻沒在意,老夫老妻這麼多世了,秦扶言身上哪點她沒見過,何況現在還是個白斬雞。
“沒事,在阿姐眼裏,他和你都是小孩子。”
滿唐拿布沾著熱水替秦扶言擦去身上血汙,讓滿藏繼續多燒點,屋裏屋外都在忙。
秦扶言輕哼一聲,那張蒼白的臉上燒出緋紅,滿唐拿沾溼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額頭。
忘記買退燒的中藥。
好在家裏之前還剩下原身上山採的柴胡,滿藏進來送第二盆熱水,滿唐有些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阿藏,你能幫忙煎點藥嗎。”
雖然不知道阿姐和眼前人的關係,但滿藏可以看出滿唐的在意,他憨憨的一笑,“說什麼呢阿姐,我這就去。”
等上好上藥綁好繃帶,已經到了後半夜。
滿唐累的腰痠背痛。
這具身體到底也不是多能折騰的。
除了前胸的刀傷,秦扶言後背還有箭傷,箭頭被他拔了出來,留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滿唐找了滿藏不穿的舊衣服給秦扶言換上,桌子上的中藥冷的差不多了。
她單手端藥,抬起秦扶言的腦袋,聲音溫柔,“張嘴。”
秦扶言彷彿在冰天雪地裏行走,那些殺手成了長著翅膀的惡魔,他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渾身痠痛。
然後掉進滿是岩漿的滾燙熱水,秦扶言掙扎著想要睜眼,額頭上傳來冰冰涼的手指。
他貪戀似的蹭了蹭,嘴邊是中藥的苦味。
湯汁順著喉嚨往下,秦扶言睜開沒有焦距的眼睛,條件反射的嚥下苦澀的湯藥。
眼前的姑娘穿一身鵝黃,看不清楚眉眼,但是笑容不帶任何惡意。
他想道謝,姑娘的手按在他的眼睛上,“睡吧,睡醒就好了。”
秦扶言迷茫的睡去。
滿唐捶了捶後腰,到半夜的時候,她就讓滿藏先去睡了,畢竟他也辛苦了一天。
牀板上還是那床破棉絮,血跡斑斑。
好在今天床和被褥什麼的都能送來新的。
天邊亮起一抹朝霞。
滿唐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
村裏不知道誰家的公雞打鳴,狗叫聲偶爾響起。
她從井邊打了盆涼水洗臉,還沒擦乾淨,外邊來了輛滿滿登登的牛車。
“請問,是滿姑娘家裡嗎。”
是陳記的夥計。
滿唐清清脆脆的哎了一聲,推開籬笆院子。
都是昨天見過的,面熟。
“來的這麼早啊,麻煩了。”
夥計是個看起來精明的,臉上帶著笑,“掌櫃的吩咐了,說怕耽誤您用,天還沒亮咱就來了,滿姑娘您看,東西給您放在哪。”
米麪這些都收進廚房。
夥計看滿唐昨天出手那麼大方,還以為是地主家的,三間茅草屋從外觀看著實有些破。
滿唐本來打算休整休整,一來費時費力,二來也沒必要,她盤算著在旁邊重新蓋幾間。
櫃子還沒送到,東西就先放在地上。
滿藏被外邊的聲音吵醒,昨天頭一回睡新棉被,軟乎乎的,他幸福的差點掉眼淚。
揉著眼睛出來,夥計已經把東西卸的差不多了。
“阿姐。”
滿唐順著聲音回頭,“醒啦。”
滿藏臉都沒洗就去幫忙,等到天邊徹底亮起來,一牛車的東西也卸完了。
夥計擦了擦臉上的汗,“滿姑娘,您數數,數量能不能對的上。”
連帶著肉食和蔬菜,都在這裏了。
滿唐簡單的掃了幾眼,心裏有譜,“對的上,麻煩了。”
她把餘下的銀子結清,另外抽了點銅板遞給夥計,“辛苦了一早上,別嫌棄,拿去買點早飯。”
他們送貨都是店裏安排,沒有另外的福利,滿唐給一文錢那也是另外掙的。
夥計立刻堆笑,“滿小姐太客氣了,行,下次有需要再來店裏,我就先回去了。”
姐弟倆和夥計揮手告別。
“燒水做飯。”
話音未落。
門口又來了三輛馬車,“請問是滿姑娘家裡嗎。”
傢俱店的。
滿唐和滿藏對視一眼,滿唐上前開院子,“是這裏,快進來。”
傢俱和米飯不一樣。
這東西人家得給在屋子裝好,屋子裏還有個睡著得秦扶言。
馬車停穩,趁著工人卸傢俱得功夫。
滿唐把板車上鋪好被褥,和滿藏把秦扶言架出來放上去,找了個陰涼地睡著。
然後一人收拾房間,一人把不要得破爛都丟出去。
這個動靜太大,很快就引來村子裏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