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天，張蘭花的心情逐漸的從激動，恢復平靜，現在沈五山進屋，她的心又開始突突直跳，雙手下意識的握緊，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既緊張，又期待。

    毛姨說，這些都是女人該經歷的。

    所有女人都是這樣子過來的。

    她，要做好準備。

    沈五山點燃了紅燭之後，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了張蘭花的跟前。

    家裏人與他說，張蘭花是一個相貌不錯，十分賢惠的女人，沈五山好奇了這麼多天，這一刻，他總算能親眼看見，自己今天娶的媳婦，到底長什麼樣子。

    雙手微微顫抖著，捏著紅蓋頭的兩個角，沈五山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一點一點把紅蓋頭給掀起來。

    期待的同時，又有一些害怕。

    沈五山擔心自己的期待會過高。

    下定決心，掀起紅蓋頭，昏黃的燭光映照在張蘭花的臉上，在光影下顯得她的五官更深邃，更漂亮。

    驚豔的目光落在了張蘭花的臉上，讓張蘭花羞紅了臉，腦袋下意識的低下去。

    沈五山愣神，察覺到自己的失禮，轉頭看向身後的酒壺和酒杯：“我……你……”

    沈五山暫時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張蘭花纔好。

    應該，喊娘子嗎？

    還是應該，喊媳婦呢？

    稱呼的問題，難倒了一個上過戰場計程車兵。

    沈五山拿著紅蓋頭，轉身走到了桌子旁邊，把紅蓋頭放在了桌子上，隨後拿起酒壺來，給他們兩一人倒了一杯酒。

    沈五山拿著兩個倒滿了酒的酒杯，走到了張蘭花的身邊，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我們喝交杯酒吧。”沈五山把酒遞到了張蘭花的跟前去，像是在與好友兄弟敬酒一般：“娘……”

    “噗。”張蘭花被他這一聲“娘”給逗笑了：“我，可以叫你五山嗎？”

    沈五山頻頻點頭：“可以，可以。那，那我以後就叫你蘭花，或者媳婦。”

    兩個害羞的人，喝過了交杯酒。

    沈五山從張蘭花的手裏，把酒杯給接了過來，順道把桌上的紅燭給吹滅。

    這一夜，註定難眠。

    ……

    休息了一個晚上，沈家人恢復過來，養足精神。

    特別是沈老太，一大早起來，就是爲了等著沈五山和張蘭花這對新婚夫妻起來之後，給她這個親孃敬茶。

    左香梅起來，看到沈老太已經坐在飯廳裡面，很是驚訝：“娘，你今天怎麼起來的這麼早啊？是不是肚子餓醒了？要不我現在去蒸個饅頭出來給你墊墊肚子？”

    沈老太微微搖頭：“不是不是。老大家的，你別忙了。早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就是在等老五他們家起來而已。”

    “行。”左香梅懂了，從飯廳離開，不打擾沈老太在飯廳裡面等新兒媳給她敬茶。

    遙想當年，她嫁進沈家的第一天，起來之後也看到沈老太坐在院子裡面，那個時候的她大概也是在等著她這一輩兒媳婦茶吧。

    左香梅想，將來她的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她大概也會好似沈老太這般，緊張，期待，在各種矛盾的情緒當中，把兒媳婦給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