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書忽然接到了來自史密斯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史密斯顯得無比的暴躁，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林瑤書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開上自己的車，去了實驗室。

    史密斯果然還在罵人，眉宇之間滿滿的都是戾氣。

    林瑤書走上前幾步，喝住了史密斯：“你罵罵咧咧的幹什麼？他們做的不好，你不用不就行了？何必這樣？”

    史密斯興泱泱的閉上了嘴，一揮手，那些戰戰兢兢的人就都走了，還不忘遞給林瑤書一個感激的眼神。

    史密斯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問林瑤書：“你怎麼來了？”

    林瑤書晃晃手機。

    她的手機還開著史密斯的通話頁面，上面赫然就是一條史密斯打過來的記錄。

    史密斯愣了一下，趕緊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如此。

    他捏了捏眉心道：“應該是不小心按到了。沒什麼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林瑤書本想直接答應，但仔細一想，發現不大對勁。

    自己之前每次來，史密斯都會問上自己一大堆的問題，怎麼這次這麼冷淡？

    林瑤書忽然不想走了，她定定的站在原地，然後問史密斯：“你上次跟我說的實驗室，在哪兒？”

    “怎麼？你打算跟我過去一起做研究？”史密斯似笑非笑的看著林瑤書。

    林瑤書相當直白的點點頭：‘是啊。不是說好了嗎？我幫你完成你的菌群計劃。現在你的計劃纔剛剛開始，我總不好臨陣脫逃吧？’

    史密斯點點頭，眼珠子一轉，道：“其實，你要是想，也沒關係。”

    ‘仔細想想，我們畢竟立場不一樣。之前是我一直在麻煩你，現在我想明白了，給你一個擺脫我的機會，怎麼樣？’

    林瑤書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這話，要是從別人的嘴裏出來，她肯定是相信的。

    但從史密斯的嘴裏出來，一定別有目的。

    林瑤書狐疑的看著史密斯：“你能這麼好心？”

    史密斯相當自在的聳聳肩：“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反正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補回來，可就沒有了。”

    林瑤書目光沉沉的看著史密斯沒吭聲。

    她敢肯定，史密斯在背後又備用了第二套計劃。

    林瑤書試探性的問史密斯：“你還沒跟我說你的新合作伙伴是誰？既然我們現在還是合作關係，你也不打算告訴我嗎？”

    “這個關係隨時隨地都可以解除，告訴你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史密斯反問道，“瑤書，我認為，我們還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有些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多問？”

    “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退出這個計劃的打算呢？”林瑤書狠了狠心，說道。

    史密斯詫異的看了一眼林瑤書，這一點他倒是沒想過。在他來看，自己一旦將橄欖枝拋過去，她應該迫不及待的接受，然後迅速離開纔對。

    “事實上，我跟國家實驗室那邊鬧翻了。”林瑤書開始揭自己的短，“你也看新聞，應該知道了吧？”

    “那種地方，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要繼續留在裡面。”

    史密斯沒吭聲。

    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他都聽人說了，平心而論，林瑤書即便選擇退出，他也一點都不意外。

    但他就是不打算讓林瑤書再參與自己的計劃了。

    史密斯笑著道：“即便離開了國家實驗室，你不是還有陸總嗎？他給你投資的實驗室也不是嗎？”

    “瑤書啊，你畢竟是走正途的研究員，何必跟我們這些鼠輩混在一起呢？平白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瑤書，作為朋友，我真心勸說你一句，好好去做自己想做，願意去做的事情，別在跟我們摻和了，要不然，你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瑤書聽出了史密斯的不願意和威脅，同時也明白，即便今天的自己付出再大的努力跟代價都不可能從他的嘴裏得知新的投資商是誰了。

    林瑤書雖然懊惱，但也無可奈何。

    她搖搖頭道：“我知道了。那我退出。”

    “史密斯，既然你當我是你朋友，那我就勸你一句。”

    “別在Z國玩火，有些代價，你承擔不起，也無法承擔。”

    “但別人不一樣，如果他們的背後有其他人的保護，他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明白嗎？”

    史密斯的眼神一暗，他嗤笑一聲，點點頭道：“這一點道理，我應該比你還熟悉。”

    “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我明白了。”

    ……

    林瑤書回家之後不久，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

    領導開口便問她：“你已經思考很久了，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你還打算回來嗎？高層那邊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回來，所有的待遇不變，甚至還可以給你提一提。”

    實驗室的消極怠工已經引起了高層的巨大不滿，但領導以一己之力將所有的壓力都抗住了，這纔沒讓實驗室變得人心惶惶，也為林瑤書偷取了不少安靜的時間。

    這一點，即便領導不開口說，林瑤書也心中有數，並感激不盡。

    只是她確實不打算回去了。

    林瑤書道：“我可以做編外。”

    “我問過陳志紅主任，主任跟我說，實驗室確實招攬一部分編外人員。而事實上，我第一次確認加入實驗室，也是以編外的身邊，只不過後面因為一些研究，不得不轉正了。”

    “HR那邊也跟我表示過，我的人事關係還在陸氏這邊，只要高層同意，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卸任，繼續承擔編外的工作。”

    頓了頓，林瑤書還跟領導保證道：“領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請你放心，即便我繼續做編外的工作，我也會配合實驗室，將後續的研究任務完成。”

    “抗過敏的第二代，是我留給實驗室的禮物，不會隨隨便便拿走的，你們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跟你們簽訂合約。”

    林瑤書心想，這一下，他們總該放心讓她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