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只冷冷看了王太太一眼，本不打算與之糾纏，可她非得不依不撓：

    “林妄！別以為這幾年幹出點成績就洋洋得意，若不是有老爺子的照拂，你能苟活到今天？”

    其他太太也開始胡攪蠻纏，“就是，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臉，跟他老孃一個模子裡刻出來，跟他爹愣是一點不像，還不知道是老孃跟哪個混球生出來的狗東西。”

    “狗東西擦亮你的眼睛，以前不說你都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如今你竟氣得老爺子發病，我們這些做兒媳的，哪有不討回公道的道理？”

    蘇念能看到林妄雙手攥緊了拳頭，拳頭上青筋暴起，好像還在發抖。

    不知怎的，蘇念心裡竟有些酸楚的感覺，想要拉住他的手，給予他一絲哪怕一點點的力量。

    還沒等蘇念拉過他的手，林妄像是蓄勢待發很久，雙手朝下，掌心扣穩桌邊，一用力，整個長桌上的菜全部掉落，人人避之不及。

    蘇念還好，坐在林妄邊上，一點兒油水沒粘到，她也跟著眾人起身，蜷縮在林妄身後。

    這一刻，好似除了林妄，都沒人肯為她撐腰。

    “林妄！你是不是瘋了？”王太太叫的尤為大聲，抓狂般的咆哮。

    林妄掃視一眼，所謂的林家人，不過都是些骯髒齷齪吃人血饅頭的小人，他們永遠只會認定一件壞事，然後不斷抨擊打壓你，最後讓你陷入自我懷疑。

    他們永遠只會吸血，越吸越多，越吸越膨脹，到最後，他們都會死掉！

    “奉勸各位一句，”林妄此刻又顯得很坦然，語氣飄忽似鬼魂，陰測測的笑一聲，“小心後腦勺。”

    “他什麼意思？”

    “莫不是要殺了我們？”

    “呸！他敢！”

    林妄不再理會這群螻蟻的議論聲，牽過蘇唸的手，轉身憤然離去。

    “林妄——”

    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

    林妄整個身子很明顯的怔住，不過幾秒，他還是沒有選擇回頭，這一次，他不再選擇聽從奶奶的話。

    所有的不滿與仇恨，他會一一還回去，一點一點，傾盡所有。

    “林妄……”

    蘇念喚他。

    晚風吹拂在兩人臉上，夜空中星星點點，邁巴赫啟動，遠離了這片喧囂。

    車子抵達黛香樓，林妄頭也不回，徑直進入。

    蘇念在後面追，大跨步也追不上，她知道他心情不悅，可生氣歸生氣，能不能理解一下蘇唸的小短腿。

    蘇念追著他上了二樓，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她停在長廊上歇了口氣，又扶著牆，朝著林妄的辦公室走去。

    到門口，門是關著的。

    顏州好像也吃了閉門羹，碰了一鼻子灰不算，現在臉上焦灼的直冒汗。

    蘇念想進去，被顏州攔住，他很苦惱，耐心勸道：

    “蘇小姐，進不得。”

    “你們不進去勸勸嗎？”蘇念小喘著。

    “勸？哎喲，我的姑奶奶喲，五爺的脾性我再清楚不過，現在不管誰進去，都是死路一條！”

    “那他什麼時候能好？”

    “自然是沒時候。”

    “那他不得被自己活活氣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