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掌心傳來林妄的溫熱，鼻翼間是他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梔子花香在今晚格外迷人。

    這一刻，蘇念才望清了林妄臉上的傷痕。

    他的臉本就白皙得不像話，哪裏多出一塊青一塊紫，十分顯眼。嘴角邊很明顯發紫，可能裂開出了血，現在結了痂越發搶眼。眼角微微發紅，被鏡框擋住，看不仔細。

    瞧著瞧著，蘇念紅了眼眶，許是心疼，只是她自己對內心的認知並不清晰。

    此一幕，著實像哄小孩一樣。

    “怎麼了？”林妄見她眼眶溼紅，片刻便慌了，急忙去衣兜裡尋紙巾。

    他應該是肩膀受了傷，找紙巾的動作略微遲鈍且笨拙。

    蘇念下意識蹲下，吸了吸鼻涕，去捉他的大手：

    “我沒事……倒是你，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和別人打架。”

    林妄的動作僵置一瞬，眸子對上蘇念，眉骨微蹙，“顏州同你說的？”

    爲了不再讓顏州痛失工資，蘇念只說：“這麼明顯的傷痕，我又不瞎。”

    而後，她抬起手，輕輕推了下林妄的鏡框，檢視他眼角的傷勢。

    好好的雙眼皮都被打塌了，造孽啊。

    林妄躲閃，抓住蘇唸的小手，扶正眼鏡，不想她看見這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疼嗎？”蘇念更像是反問自己，“肯定很疼。”

    “不疼……”

    蘇念纔不信林妄的鬼話，小手不由自主的托住林妄的下巴，指腹慢慢爬上他的唇角，柔聲問。

    “擦藥了嗎？”

    林妄被她的眼睛吸引了去，杏眼圓潤，總是包含著澄澈的星光，似乎能在裡面，看到希望。

    他突然有點知足，就是有她足矣的感覺……

    “喂？”蘇念看他呆呆的，不搭理她，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不許跟我裝傻充愣。”

    林妄驀地回神，默默搖頭。

    得到了答案，蘇念站起身，拉著他的大手，將他也拽起來。

    “乖乖去沙發上坐好，我讓顏州送點藥過來，我幫你擦擦。”

    “好。”

    ……

    顏州好像一直在門外偷聽似的，蘇念剛開門，他就特別殷勤的遞過一個藥箱，並囑咐蘇念哪個是擦的哪個是內服的，哪個效果好哪個效果不佳。

    蘇念拿著箱子坐到林妄身邊，先拿出碘伏為林妄傷口消毒。

    她找到棉籤，開啟碘伏瓶蓋，一切都井然有序。之所以那麼熟練，是因為蘇念高中跑五十米太猛，摔過一跤，膝蓋都被磕破了皮，故而一道操作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忍著點哦，可能會很痛。”

    “好。”

    蘇念給他做好心裏建設，才小心翼翼的朝著他的嘴唇塗去。

    “嘶……”

    “我太用力了嗎？”

    蘇念趕忙收手，緊張的觀察林妄的表情。

    他幾乎是咬緊了牙關，“沒有，一點兒都不疼。”

    有點又氣又好笑，這傢伙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蘇念怕自己手腳沒個輕重，“要不你自己來吧？我給你抬鏡子。”

    誰知林妄回答得很乾脆：“不要。”

    “我怕弄疼你。”

    “小騙子，說要幫我的是你，說不幫我的還是你，我往後還能不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