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的，我當初希望你去學校就是好好學習，而不是分心去做這些事情。

    “可我的分心是爲了你，也沒有耽誤學習，我這學期的排名還是第一。”

    楚凝拿出一張邀請函，一激動想給陸承於，又想起他看不到，只好自己來。

    “這是學校給我的邀請函，是報社落成的典禮。我不是以投資人身份去的，而是以年級第一的身份。現在你還覺得我耽誤學習了嗎？”

    陸承於抿唇不語，如果是第一，那確實沒什麼說的。

    且不論楚凝的時間只有一小部分用在學校……總之她是聰明不輸自己的，陸承於想，也許是自己太擔心了。

    “那就好。”

    “你也去。”

    楚凝覺得話題不應該停留在這裏，要讓陸承於對自己的生活有更多參與感。

    “我可以帶家屬，我問過校長了。”

    “家屬……”

    陸承於笑的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淺淡的。

    “去不去？”

    楚凝也不那麼着急了，對事不對人，她的情緒一直都不會對自己親近的人。

    “去。”

    於是楚凝和陸承於就坐在了大禮堂最前面的位置。

    作為學生代表的楚凝和楚凝的丈夫——同時也是名譽校友。

    楚凝看著他面前的牌子，寫著她不明白的“名譽校友”四個字，頓時笑的有點奇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承於你不是在國外讀的大學麼？”

    “我父母是這裏的老師……所以。”

    他點到為止，楚凝也恍然大悟，視線轉向臺上。

    校長在上面，滿面紅光的看著臺下熙熙攘攘坐滿了的座位，覺得臉上有光。

    接下來說的也都是很熟悉的話，甚至可以脫稿。

    他看了眼楚凝和陸承於，以後要是有這二位，學校的建設可不用擔心了。

    楚凝對他的想法不全然清楚，只知道來這裏兩三分鐘就已經感覺到厭倦，如果不是時不時跟陸承於講兩句，她懷疑自己的耐心就要耗盡在看到校長的第一面，隨後就要拔腿逃出去。

    可惜沒有，還要在這裏耗時間聽那些可有可無的冠冕堂皇話，還不知道要多久。

    “是你要來的。”

    陸承於有幾分幸災樂禍的看著楚凝，想起她問自己去不去的時候，那個語氣，彷彿這是什麼值得榮耀的好事一般。

    現在看看，她自己都不把學生代表這個名頭當回事。

    “女士們，先生們……”

    校長咳嗽幾聲就開始了他的正文，但進去大家腦子裏的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楚凝面色故作嚴肅，實際上心裏依舊在數羊了。

    “在做什麼？”

    “數羊。”

    陸承於自認定力不錯，可這個時候也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

    這可是慶典現場，她是學生代表，怎麼做的卻是睡前準備？校長的講話有那麼糟糕麼？

    “我是後悔了，但咱們這第一排也走不了。”

    “確實。”

    陸承於有辦法，但他不說，看著楚凝這個無奈的樣子也挺好玩的，她很少有這樣無可奈何的時候，多看看也是不錯的風景。

    “這來的人你都認識嗎？”

    陸承於努力找話題，他知道楚凝不想自己在這種場合出醜，甚至是睡著了。

    “不認識多少，我就看見了一個妮娜，我同學。也就是些有權有勢的同學吧，我沒在學校多少時間。”

    “嗯，那也是。”

    短暫對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二人聽著校長稍顯冗長但激動昂揚的演講詞，還是忍不住泛起睏意。

    餘光一瞟，這樣狀態的人不在少數，第一排也是這樣。

    “其實大家來也只是捧個場，一個不大不小的文化專案並不值得這麼大張旗鼓。”

    楚凝的話漸漸不客氣起來，陸承於也沒說什麼，只是捏捏她的手，稍作安撫，楚凝已經不耐煩了。

    校長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這跟之前也沒什麼不一樣的，楚凝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道他下一句就是晴天霹靂，“下面有請優秀學生代表，楚凝同學為我們校刊成立說兩句！大家掌聲歡迎！”

    什麼？還有這環節？

    楚凝傻眼了，一開始可沒跟自己說啊，那邀請函上也只是寫著請自己去參加，還貼心的說了可以帶上家屬，這些都挺好的，怎麼就還有要自己上臺講話的部分啊？

    陸承於也頓時抓緊她的手，他一瞬間就知道校長的算盤了，雖然最淺顯的是為楚凝撐腰，可更重要的是他想利用楚凝生意人的身份。

    楚記現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如果楚凝為校刊背書，肯定會有更高的曝光度和公信力。

    這纔是跟利益直接相關的東西，校長在完全不提前提醒楚凝的情況下讓她這樣下不了臺……陸承於心頭火起，按住下意識要起來的楚凝。

    “我們不知道，不去，不要讓他利用你。”

    “我也不想，但這是學校，他是校長，我……”

    楚凝不知道去還是不去，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抬眼就看見校長笑容，看不出幾分真誠，但伸出來的手很堅定，就是要她上去的意思。

    其實硬要說也不是沒話，只是楚凝不太喜歡這種方式卻又不能撕破臉。

    也許校長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這樣設計，楚凝越想越覺得不舒服，陸承於的手也很堅定的拉著自己的，她還是站起來了，跟陸承於一起。

    “抱歉，我們今天來只是想見證校刊的成立，致辭不太合適，就此告辭了。”

    這回是楚凝先動，陸承於馬上就知道她的意思，跟她一起走出會場。

    外面的太陽照到臉上的時候，楚凝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很多。

    “仔細想想我也不是必須要上學，更何況我給他的已經足夠多了，就算買個畢業證也綽綽有餘了——開玩笑，我只是發現這不是我的重心。”

    “你想清楚就好。”

    “你就不問我的重心是什麼嗎？”

    楚凝心情輕鬆了，玩心也起來，忍不住在言語上給陸承於下套。

    他未必不知道，可還是像模像樣的配合，“是什麼？”

    “是你。”

    “我還以為你會說是你的楚記。”

    “也是，只不過楚記我不需要費太多功夫，而你，卻需要我付出幾乎全部的精力。”

    “我這麼讓你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