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說笑啊，楚老闆。我們那的人可都不怎麼認我店裏的東西，不然為也不用風塵僕僕的跑來跟你取經了。”

    楚凝乾笑幾聲，已經沒什麼耐心了，“問題不會出在廚師這裏，周大娘都是盡心盡力教他們的，離開之前我都嘗過，跟這裏的楚記一樣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梅玉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開門見山，可他也是有備而來。

    “你之前說衛生檢查，最好去查一下常午和柳谷的，我覺得不太對勁，有貓膩。我這次來也不能空手而歸……”

    楚凝不屑之後馬上警惕起來，這是要拿走什麼？楚記的東西可不是想拿走就拿走的。

    “你也別管我了，不想傾囊相授也不要防我跟什麼似的，我好歹付了那三千五，叫什麼？合作費，對，是合作費，都合作了，還不能讓我看看你們這後廚什麼樣的？”

    “看，但你得空手而歸，楚記跟你合作也是有限度的，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

    楚凝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暗中拿走合同的事情是二人都心知肚明的。

    果然梅玉因為心虛眼神躲閃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復了理直氣壯。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有譜，我知道合同寫的什麼，沒寫什麼。”

    這話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鑽漏洞就是最明顯的，楚凝冷哼一聲，跟一直沒說話的周大娘使個眼色，就出去了。

    她看著反而讓梅玉沒有做小動作的機會，還不如放開了讓他自己露出馬腳。

    “就看看，有什麼了不得的，小氣的不得了。”

    梅玉這“小聲嘟囔”可正正好讓楚凝聽到了，但他也不在意，她也不在意。

    楚凝乾脆就在外面喝茶等著他出來，梅玉動作也很快，沒幾分鐘就不耐煩都出來了，看得出心情很不好，顯然是要空手而歸了。

    “怎麼？看出什麼來了麼？”

    “哼，楚老闆這楚記還真是深藏不露，我這三千五怕不是打了水漂，給的冤枉錢吧。”說完他就走了，馬不停蹄的好像家裏失火似的。

    楚凝也不理他，徑直去了後廚問周大娘，“他怎麼了？”

    “就一個勁問我這個是什麼，那個怎麼使，火候幾分。一邊問還一邊往袖子上寫什麼。”

    周大娘指了幾個配料和醬，楚凝馬上就明白了，神色頓時清明，“這是來套我們配方了，可……有必要麼？還不如直接問他們廚師。還寫袖子上，怪不得我沒看清楚，”

    “是啊，我也尋思著大老遠過來只是些問這些，是不是有點……”

    周大娘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腦袋，意思是他有精神病。

    這可把楚凝樂到了，“那我就不知道了，看他做的什麼事吧，怎麼突然要配方了，明明自己的廚師知道，還不直接問。”

    “會不會是別人要？”

    周大娘這個時候格外敏感，她知道這些菜都是楚凝自己想出來的，是她的心血，要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拿走了，還沒處說理，那可真是要氣的嘔血了。

    楚凝聽了也馬上警覺起來，看著周大娘說，“咱們也不著急，我找個人跟著他，看看他要做什麼。對了，他家裏是不是還有個老婆，咱們是不是可以問出點什麼？”

    周大娘這個時候卻不十分贊同楚凝的想法，擺擺手道，“那是一家人，你能從人老婆嘴裏套出什麼話？”

    “那可不一定，我聽常午說這梅玉就是因為妻子很喜歡吃楚記，又不方便過來，才合作的，誰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大概不是他老婆的意思。”

    楚凝胸有成竹，對梅玉的瞭解從合同一事開始就注重蒐集資訊了。

    從常午，從他的同鄉人，楚凝知道不少，就是爲了釜底抽薪。

    現在終於到了用這些訊息的時候，楚凝卻還忍著按兵不動，她想查出梅玉背後那個人是誰，寧可舍了三千五這麼一筆不小的錢財也要給人家賣命，拿走的也不是最核心的東西，只是廚師心裏人人有的菜譜。

    怎麼想都不太明智，楚凝知道，畢竟那三千五隻要進了自己口袋，就絕不會有讓它出來的機會，更何況還是還給梅玉。

    “那丫頭你派誰去可靠些呢？”

    “柱子。”

    “那就沒人端菜了。”

    “我們來！”

    小木小石突然出現在外面，聲音隔著簾子傳來，讓楚凝一驚。

    “你們得去上學，乖，我都聯絡好了，跟小丫一起上學，保護小丫。”

    “就一天，而且我們倆沒上過學，遲一些也不要緊。”

    “對啊對啊，就是早上而已嘛，忙完了還可以跟小丫一起去的。”

    楚凝苦口婆心好歹有點作用，小木小石最終只負責早上前半部分柱子的工作，其他的交給憨仔。

    也算是勉強安排好了。

    “那柱子就不會被懷疑麼？”

    “我讓他代替我去檢查衛生，我都跟梅玉說了，這事早晚得來，還不如就做個衝着常午柳谷去的樣子，也讓梅玉覺得我掉以輕心真信了他的話。”

    周大娘讚賞的笑笑，“我們小凝長大了，懂得這些門路了。”

    楚凝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那還遠著呢，我現在就是不想我們的楚記出什麼岔子。”

    柱子跟去了，梅玉走的很快，但柱子總有辦法跟上，而且不被發現。

    他在後麵看著前面被人群淹沒，只露出一個後腦勺的梅玉，腦海裏浮現了楚凝的話。

    “不要讓他發現，實在不行了就說我派你去暗訪，調查一下衛生的問題，重點查常午和柳谷的。”

    柱子點點頭答應了，這個時候也覺得還是不被發現的好。

    好在梅玉確實不怎麼敏感，對柱子的跟蹤完全無所察覺。

    他著急趕路，走到碼頭就要坐船去，柱子馬上喬裝打扮成船伕，跟上了船。

    船有些大，除了輪流划船的三四個船伕，客人也有十幾個。

    梅玉在裡面還是很惹眼的，畢竟衣服穿的暗紋雲錦，一看就知道很有錢。

    大夥兒不自覺的看他，他也得意起來，摸摸袖子，頗有滿載而歸的成就感。

    “看什麼看，快點開船。”

    “有錢人也跟咱們一樣坐船啊？怎的不直接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