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薇到包廂來接肖文倩，看到她那副樣子的時候，真的是被嚇壞了。

    她還從來沒有看過肖文倩那麼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

    好不同意把肖文倩弄到了車上，肖文倩也像個殘破的布娃娃似的，倒在一邊一言不發。

    直到於薇都以為她是因為喝多了睡著了，肖文倩才冷不防說了一句：“於薇，我突然覺得，這個圈子太可怕了。”

    於薇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只見她倒在車門上，一張姣好的臉隱藏的黑夜的陰影裡，看不出情緒。

    “害，這個圈子一直都是這樣，你也不是新人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於薇有些擔心地看著她，不知道她今天這突然是怎麼了。

    其實肖文倩也沒有怎麼樣，只是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太渺小了，渺小到一直被人玩得團團轉，她都不知道。

    蘇揚告訴她，當初她能進這個劇組，全是因為季南卿的一句話。

    既然這樣，這次除了換女主角的這件事，豈不也是季南卿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可是，她卻被告知，公司在這部劇上沒有投資，沒有話語權，所以，季南卿一開始把她扔進這個劇組，就是想看著她自生自滅的。

    她雖然可以靠著沈秋黎瀟灑一時，可是隻要在這個劇組裏，她終究是要被導演和製片人左右的。

    陳亞威是什麼人，她這些天已經知道了。

    既然是這樣，那當初季南卿把她放進這個劇組的意思，就很值得人推敲了。

    蘇揚還說，季南卿什麼都知道。

    既然什麼都知道，卻連幫她說一句話都不曾，這個男人的心是有多冷多硬？

    想到這裏，肖文倩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就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沒錯，她是自視甚高，可是她就是有自視甚高的本錢，圈裏有幾個女明星有她這樣的家世和學歷的？

    可是她這點自視甚高，還不是被磨滅地乾乾淨淨？

    蘇揚還說，讓她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她要是之後找對人道歉了，這事兒說不定我也就算了。

    所以呢？她到底惹到誰了呢？

    惹了誰，以至於季南卿既然要這樣用蘇揚來折磨她？

    這個人選，除了溫凝，她不做他想。

    溫凝溫凝，又是溫凝。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肖文倩此時思維混亂，卻也抵不住腦海裏一波又一波涌上來的記憶。

    從在季家家宴上第一次見溫凝，到後來的種種，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居然和溫凝之間有了這麼多的積怨。

    道歉？

    呵，她憑什麼要給溫凝道歉？

    不可能！

    等著瞧吧。

    肖文倩就抱著這樣一顆不甘的心，在酒精的作用下緩緩地睡過去了。

    ——

    ……

    幾天後，沈秋黎九十大壽的日子到了。

    這一天，季氏包下了整個山頂會所，為老太太沈秋黎賀壽。

    老太太今天一天都神采奕奕的樣子，顯然也是心裏高興。

    沈秋黎半下午的時候到的山頂會所，她到的時候，晚輩們早就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