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季南卿還以為她心情不好，轉頭一看，才發現她雙手抓著安全帶，腦袋一點一點地都快睡著了。

    他輕聲問：“困了？”

    溫凝頓時睜開了水靈靈的大眼睛，來不及遮掩眼裏的惺忪，就先說了一句：“沒有！”

    也不知道她在嘴硬些什麼。

    季南卿車開得平穩，突然，隔壁副駕駛座就傳來“砰”地一聲。

    他被嚇了一跳，轉頭的時候，溫凝已經抱著腦袋揉了。

    這小傻子。

    他找了個方便的地方，把車停下來，解開安全帶，把溫凝拉了過來。

    伸手撫上她的腦袋揉了揉，聲音裡似乎憋著笑：“疼不疼？”

    那一絲笑意，溫凝聽出來了：“你笑我？”

    “我沒有。”

    “你有。”

    “我是心疼。”

    “呸，你就是笑話我！”

    季南卿這次不解釋了，也不否認了，一邊輕輕揉著她的腦袋，一邊溫柔地笑著。

    最近，溫凝在他面前似乎越來越真實了。

    和以往那種刻意的疏遠和親近都不一樣，她所有的小情緒，似乎都會毫不掩飾地展現在他面前，這讓季南卿漸漸開始覺得，自己以往空落落的內心，好像慢慢有東西填充了。

    只是這一絲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喜悅，因為他突然想起來的一句話，頓時又被打散了。

    他依舊溫柔地看著溫凝，只是眼神中有些神色，被隱藏在了黑夜的陰影裡。

    他把溫凝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你眯一下，我一會兒叫你。”

    “啊？我可以坐著睡。”

    “一會兒又撞玻璃上了怎麼辦？”

    “果然，你就是在笑話我！”

    “……我是心疼。”

    “呸！”

    這樣和他鬥嘴，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溫凝也不再拒絕了，靠在他肩膀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季南卿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和他很搭，一會兒醒來，得問問他用的是什麼香水……

    溫凝本來以為只是眯一下，沒想到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她一邊嗔怪季南卿沒叫醒她，一邊又心疼他因為給她枕著而麻痺了的胳膊。

    季南卿把溫凝送到溫家別墅前的時候，他和往常一樣，下去給溫凝看車門。

    溫凝從副駕駛上下來，卻沒急著離開。

    她站在季南卿面前，抬頭看著他。

    或許是因為剛剛睡了一覺，她現在的眼睛格外水亮，好看極了。

    看出她似乎有話想說，季南卿柔聲問：“怎麼了？”

    溫凝躊躇了一會兒，才說：“南卿，我之前真的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你心裏……其實還是介意的吧？”

    溫凝往前走了半步，剛好可以窩進他懷裏：“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以為她要說什麼煽情的話，結果溫凝抬起頭來就對他說：“所以以後我來寵你好不好？”

    這倒是出乎季南卿意料了。

    因為意外，季南卿輕笑了一聲，然後說：“好。”

    “那你還喜歡我嗎？”

    “不對，你從來沒說過你喜歡我。”溫凝突然想起來，“那你現在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