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然斬釘截鐵拒絕：“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和你永遠沒有可能，就算沒有賀墨深，我的另一半也不會變成你。”

    她這話說得相當絕情，幾乎是掐斷了賀祁風的所有念頭。

    可賀祁風卻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你早晚會有後悔的一天，我等著那個時候。”

    “絕不會有這個時候。”祝蔚然冷漠道。

    她丟下話便走，臉色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賀祁風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伸手摸了一下下巴，窗外的月光灑落進來，照在他身上，將人整個裹進清冷光輝中。

    呵，事情還沒到最後，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她憑什麼有底氣說這種話？

    祝蔚然出了酒店便給閔言蹊發訊息，自己有點事需要先走，閔言蹊的電話也緊跟著打過來：“你在哪？我和你一起。”

    兩人最終在門口相遇，誰也沒追問離開的理由，祝蔚然將她送回家後，便立刻回了住處。

    一進屋，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家裏靜悄悄的，平常還在忙碌的傭人一個都沒瞧見，大廳裡的燈光也只點亮了最微弱的光。

    而賀墨深就坐在沙發上，神色不明地垂眸看著手機，聽見玄關處傳來動靜，他側身將目光投向她。

    “你在等我？”祝蔚然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換好鞋後便在他身邊落座，“等很久了吧？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賀墨深黝黑的眸子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語氣不明：“怕打擾到你。”

    “你這話說的未免太見外了，不管什麼時候，你的來電都不算打擾。”祝蔚然伸手想抱他一下，卻被男人躲開，她展開的手臂抱住了空氣，眉頭蹙起：“你這樣顯得我很呆誒。”

    “忙什麼了，這麼晚纔回來，還有你這身衣服怎麼回事？”賀墨深轉移話題，臉色未變，語氣卻顯得有幾分不好。

    祝蔚然輕咳一聲：“爲了給公司打響知名度，去參加了一個慈善宴會，這還是上次和你一起看過的禮服，我穿著好看嗎？”

    她說的都是實話，只是隱去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誰知賀墨深卻是冷笑一聲：“真這麼簡單？”

    他那雙眸子裡含著譏諷，看她的目光都像是帶著刺。

    祝蔚然莫名有種被看透的心虛感，臉色微變：“你這是什麼眼神，有事就直說，別擺出這種奇怪的表情。”

    她看著心裏發憷。

    “你自己看。”賀墨深沒多說，直接將手機摔她懷裏，祝蔚然一怔，看向螢幕上正在靜音播放的影片。

    只看了兩眼便認出了影片中的主角是她和賀祁風。

    正是宴會上兩人跳舞的影片，光線昏暗中兩人的距離極為近，再搭配上舒緩的鋼琴曲，看著便顯得曖昧橫生，看起來親密無比的雙人舞蹈，看得祝蔚然頭都大了。

    她後知後覺到賀墨深是在為這件事生氣，而她剛纔正好沒有提起這事，就像是在刻意隱瞞一般。

    怪不得他今天這麼奇怪。

    祝蔚然抿了下唇：“我可以解釋，這是宴會上有一個抽獎環節，抽到同樣號碼的人需要一起跳舞，我剛纔沒說，只是覺得沒必要。”

    “你難道不清楚他對你是什麼心思嗎？你們兩這模樣讓我怎麼相信你們之間沒情況？”賀墨深語氣極平淡，他也不像在生氣，就是在冷漠地質問。

    “你不用編造藉口糊弄我了，我沒興趣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賀墨深冷冷看她一眼，站起身：“就到此為止吧，我們離婚。”

    “以後你想找誰都不關我的事，愛和誰曖昧就和誰曖昧。”他邊說邊收回手機上樓：“明天就籤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和你談。”

    “你什麼意思？就因為這個影片鬧這麼大？”祝蔚然滿臉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她咬牙：“你給我站住，把話給我說清楚！”

    賀墨深離去的步伐頓住，祝蔚然趁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人堵在樓梯口：“你有本事看著我再說一遍。”

    “非要一個理由嗎？”男人微揚起下頜，冰冷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裡頭的寒意是祝蔚然從未見過的。

    自打兩人成婚後，他便沒將這用在下屬身上的表情用在自己身上過。

    她站在三層階梯上，明明要比賀墨深高一個頭，但氣勢卻完全輸了。

    兩人對視，她的面色有些繃不住：“不然呢？離婚這麼大的事，你說要離，我就同意嗎？”

    “我突然就對你沒感情了，想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什麼問題嗎？”

    賀祁風語氣平淡到像是在挑釁她的理智：“何況你不是已經在物色下家了？今天是和賀祁風的親密舞蹈影片，下一次又會變成誰做你的男主角？”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我想我剛纔解釋得已經足夠清楚了，你非要這樣亂想我能怎麼辦？”祝蔚然腦袋嗡嗡響，她根本沒想到這種事會成為離婚的導火線。

    “我告訴你，有不滿可以好好討論解決，你要離婚就不行！”

    “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行的時候就一定要行，不願意就開始鬧脾氣，合着這婚就是你的一言堂？”賀墨深不甘示弱，嘴皮子功夫也是一流。

    “這事沒得商量，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給我戴綠帽子，明天你和律師去談。”男人推開她便往樓上走。

    祝蔚然靠在牆上冷笑：“你讓誰來談，高飛？他敢嗎！”

    男人步伐沒有絲毫停頓：“他不敢，總有人敢，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你這個王八蛋！我絕不會讓你得逞，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綁在一起！”祝蔚然咬牙切齒道。

    迴應她的是房門被用力關上的巨大聲響。

    祝蔚然像是渾身脫力，靠著牆壁緩緩下滑，最終坐在了階梯上，抬頭看著天花板，表情恍惚。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不知待了多久，再起身時，她感覺全身血液都在無措地顫動。

    為避免後續爭吵，她開啟了客房的門，他們現在都需要冷靜一下，開門時手背上被溫熱液體打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