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皮了，主要是想問一下之前壓著的那批大單，該給客戶一個迴應了，趁著現在人手充足，是不是得給他們安排提前出貨？”

    “我晚點和那邊交接一下，具體情況再看。”

    “行，檔案先放這了。”閔言蹊衝她眨眨眼：“晚上有空吃個飯？就當是慶祝我們苦盡甘來。”

    見她麵露遲疑，閔言蹊又道：“你不是說這幾天都自己一個人在家用晚餐嗎？聚聚也沒事吧？”

    祝蔚然聞言，恍惚間想起賀墨深這段日子早出晚歸，還頻頻說要出差，兩人都有段時間沒能在同一張飯桌上見面了。

    “這個問題這麼難回答嗎？”閔言蹊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失笑道：“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待會給大家點些吃的，也當慶祝了。”

    “抱歉，我今天有點事，下次我請客。”祝蔚然心裏有了個猜測，她決定回去好好試一下，閔言蹊雙眼放光：“這感情好，那我就等著了。”

    當天一下班，祝蔚然便來到了賀家老宅。

    老爺子因為她的到來很是高興，讓傭人提前準備晚餐做了許多她愛吃的菜。

    一進屋，祝蔚然便在明裏暗裏打量老爺子，並沒有發覺任何的病態，看精神狀態似乎比上次見面時還要好。

    他到底病在哪了？

    飯後，祝蔚然笑著詢問：“爺爺最近身體還好嗎？”

    老爺子正擺弄新得來的棋盤，爽朗一笑：“硬朗得很，吃什麼都香，覺也睡得好，你們偶爾回來一次呀，我這心情便更好。”

    祝蔚然對此心裏已經有數，本著不去冤枉任何一個人的念頭，她道：“我給爺爺把個脈看看吧？正好這段時間手生了，也想撿回來試試看。”

    老爺子自然欣然應允。

    然而祝蔚然把脈後卻發現老爺子脈象沒有任何不穩，他的身體算得上是極為健朗了，那賀墨深去醫院到底是給誰看病？

    “爺爺，您近期有去醫院做過體檢嗎？”祝蔚然收回手，將桌上的護腕拿開。

    老爺子見她神色認真，也開始緊張起來：“沒有，是哪裏出現問題了？”

    這有病可得早治療。

    祝蔚然搖頭：“沒有，爺爺您的情況很好，但定期體檢還是有必要做一下的。”

    老爺子也不是個好糊弄的，轉頭就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就說起把脈了。

    祝蔚然垂眸收拾東西，沒敢抬頭看老爺子，含糊道：“就是今天刷到了一個影片想起您了。”

    兩人又聊了一些話，祝蔚然婉拒了老爺子讓她留宿的要求，交代了一些體己話後便離開了老宅。

    回去路上，她又陷入了對賀墨深的懷疑之中。

    他絕對有事在瞞著自己，弄得神神秘秘，也不知是和誰聯起手來作妖！

    祝蔚然當晚聯絡賀墨深，男人似乎是剛睡醒，嗓音沙啞低沉，“想我了？”

    說完他便輕笑起來，似乎是被自己的發言給逗樂了。

    祝蔚然抿了下唇，強忍住不去試探，“這次出差時間有點長，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一開始出差還會明確說歸來的日期，現在出去的次數多了以後，都不再編造藉口了。

    賀墨深忽然沉默下來，隨後聽筒中傳來衣物摩擦的細響，緊跟著他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只是回來路上看到一家店，突然想和你一起去吃。”祝蔚然輕聲道。

    話音剛落，賀墨深便道：“抱歉，最近這件事有點棘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等處理完我好好陪陪你。”

    “……好。”祝蔚然善解人意地應下，電話結束也沒問他到底在做什麼。

    或許他在外面也睡不安穩。

    次日清晨，祝蔚然直接驅車前往上次的私人醫院，她邁步跨過前院的露天噴泉，按電梯上樓，最終堵住了和有一面之緣的醫生。

    這私人醫院收費昂貴，來的也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般時間還挺清閒。

    她的突然造訪，讓醫生嚇了一大跳。

    “賀太太？您怎麼來了？”醫生見到她的那一刻，腦子裏的警鈴立刻響起，下意識就想拿手機給賀墨深打電話詢問該怎麼處理。

    幸好最後的一分理智制止了他的舉動。

    “您是有什麼事需要諮詢嗎？”醫生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示意她在對面先坐。

    祝蔚然搖頭，盯著他道：“你和賀墨深上次在裡面到底聊了什麼？賀老爺子身體狀態良好，他也並沒有做過任何體檢，你們合起夥瞞我是嗎？”

    “賀太太，我不能暴露病人的隱私，您要是有什麼疑問，不如去問您的丈夫。”醫生開始打太極，他語氣無奈：“請別為難我，您這樣讓我很難做。”

    她知曉上次說的是謊言，卻跑來這問話，那指定是賀墨深那邊嘴嚴，沒能問出來。

    他要是洩密，說不準得被怎麼報復呢。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說出來後沒有人會追究你的責任，你要是不信，這是我的名片，一旦賀墨深對你不利，你就找我。”祝蔚然極有誠意地給出自己的聯繫方式。

    醫生面上還是有著為難，祝蔚然淡淡道：“你應該也有不少病人需要見吧？但你今天不說清楚，我不會走，雖然這樣很缺德，但我不介意。”

    “你……”醫生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半句話。

    祝蔚然也不急，好整以暇地在沙發上坐下，等著他的迴應。

    許久後，他才妥協，無奈道：“那我實話跟您說了吧，賀先生上次過來是因為查詢自身問題的，他在一個月前暈倒過一次，後續便有輕微的頭痛跡象，但那時因為工作繁忙，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後來情況加重，他纔不得不親自來醫院做檢查。”

    “現在具體的病因還未發現，但初步估算可能是神經類的疾病，他的各項指標都或多活動有問題，具體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他的話說完，祝蔚然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她咬了下下唇，鼻子發酸，抬手擦了下眼角不受控制溢位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