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都交給我
隨著倉庫的火勢越發猛烈,賀墨深的臉色越發難看,祝蔚然縮在他懷裏渾身顫抖,雙手無力地抓緊他肩上的衣料。
嘴裏不住地念叨著什麼,他一句都沒聽清。
保安們成功爬出去後猛地想起僱主,忙在外頭搭了個架子,方便裡面的人攀爬。
那被用來墊腳的桌子早就腐朽不堪,被他們一陣折騰後有幾處都發出了不堪負重的脆響,根本無法同時承受他們兩個人的重量。
“你先出去,外面會有人接應你,我先推著你上去好不好?”賀墨深輕聲問懷裏的人。
祝蔚然被炙熱的火焰一烤,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幾分神志,她點頭,知道自己這種時候不能再做負累:“好。”
她在男人的助力之下踩上咯吱作響的桌子伸手推開沒了玻璃的窗,咬牙沿著窗沿縫使勁攀爬上去,窗戶外很高,下面露出一片被踩得面目全非的雪地。
依靠她的身高跳下去,可能得受點傷。
正遲疑著,祝芷珊忽然從一旁冒了出來,她身高不夠,根本爬不上去,而桌子只有一張,早就在旁虎視眈眈看半天了。
看見祝蔚然即將逃離,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貓著身弓腰,一個起跳踩上桌子,虎撲過去將祝蔚然拽著往裏面一拖。
“砰——”
兩人同時滾落下來,濺起一地的灰塵,賀墨深睚眥欲裂快步衝上去,一腳將祝芷珊踹開,可來不及了。
祝蔚然只覺下腹狠狠一陣墜痛,有什麼從身體裡流出,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孩子沒了嗎?
暈過去之前,彷彿還能聽見有人在聲嘶力竭大吼她的名字,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回應了。
還有一陣嘈雜紛亂的腳步聲。
倉庫大門的鎖被暴力拆除,賀祁風帶著一隊救火人員趕了過來。
火勢極大,門一開,熱浪撲面而來,灼得賀祁風不敢再上前半步。
他站在安全範圍看著那座倉庫徹底淪為火焰的祭品,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但心裏卻亂成了一團。
賀墨深並沒坐以待斃,從旁邊找來了東西,將祝蔚然綁在身後,沿著架子借力從窗戶口跳了出去,重力衝擊往下,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
他緩了幾秒才直起身,不敢耽擱,飛快衝向最近的車,扯著司機的衣服吼:“去最近的醫院,快開車!”
男人已經不復往日的矜貴高傲,抱著祝蔚然的動作看起來就異常用力,但那雙手卻在顫抖。
站在倉庫前頭的人還不知道他們跑了,依舊在救火。
被踹翻在地的祝芷珊最終也得救,她痛得蜷縮在地上,像一隻卷尾的蝦。
“這裏還有人!快把她給帶出去!”
賀祁風看見被救出來的是她,臉上表情有幾分焦灼:“還有別的發現嗎?或者……”
救援隊懂他的欲言又止,搖頭給了他肯定的答覆:“並未發現其他受害者,裡面也沒有任何的屍體,我們探測到有一處窗戶被大力鑿開,應該是被用作逃生突破口了,你擔心的人可能已經離開。”
賀祁風點頭,表示明白,鬆了一口氣。
——
祝蔚然從醫院醒來時人都是懵的,或許是打了什麼藥水,她沒什麼力氣,睜開眼後無神地盯著蒼白的天花板看了許久,才轉動下眼珠看周圍。
刺眼的白色是這個房間的基調,還有濃郁的消毒水味在告知她身在何方。
她抬起手,下意識摸向了腹部,很平坦,沒有任何動靜,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有個小生命已經從這裏離開了。
病房門在這時被推開,來人用著故作輕鬆的語氣道:“什麼時候醒的?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醫生說你現在得用點清淡的,你看……”
賀墨深的淡定在看見女人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時徹底消失,他慌張湊上前去,“怎麼了?哪裏不好受?我去叫醫生。”
祝蔚然抓緊他的手臂搖頭,眼淚止不住往外涌,她哽咽著:“孩子還在嗎?”
男人慌張的表情瞬間暗淡,他抓著床單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垂下眸,黑長的睫毛擋住了窺探的目光:“我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養好身體。”
祝蔚然這回流產是受到了刺激,加上外力的碰撞,太沒保住孩子。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一直都在,你要是想發泄,可以衝着我來。”
祝蔚然搖頭,她連說話都覺得累,“祝芷珊怎麼處理了?”
最後窗戶上那一撲,導致她受傷流產,說祝芷珊是故意謀殺都不為過。
賀墨深眸色暗沉,冷聲道:“她已經被送進去了,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祝蔚然眯了下眸,紛亂的腦子卻因這句話瞬間冷靜下來,她用冰涼的手抓住賀墨深,男人一驚,忙將她的手塞進被子裡。
“空調溫度太低了?我給你再網上調高,手這麼冷很難受吧。”
賀墨深站起身就要找遙控,卻被祝蔚然拽住,她扯了扯嘴角:“你冷靜一點,現在的溫度已經很高了,我都快喘不過氣了,手冷可能是體質問題吧。”
男人維持的淡定早就搖搖欲墜,聞言面色也不太好看,他抿了下唇:“再留院觀察兩天我們就回去,到時候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嗯。”祝蔚然對吃的想法不大,反而眯起眸子:“我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祝芷珊對我積怨已久,但憑她一個人,她不敢做這種事。”
她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只是還得從祝芷珊身上下手。
賀墨深伸手拂開她緊皺的眉頭:“你想到什麼就和我說,我去幫你辦好,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早在送她進醫院的時候,他就吩咐助理去查這件事了,只是現在還沒得到結果。
祝蔚然點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這樣,你得去查查祝芷珊最近都和什麼人密切接觸過……”
她說著,頭又疼了起來,蒼白的臉色透著濃郁的病態,那巴掌臉幾乎要和床單一樣慘白。
“別想了,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