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祁風笑了聲，目光從看見她的那一刻就沒移開過，見狀攔住了也想離開的她。

    “你還想拉我入夥？”

    祝蔚然擰眉看他，無語得很。

    要是按照他們剛纔說的那個計劃，她也算賀墨深的身邊人之一。

    “說實話，一開始的確有過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看見你之後，便徹底放棄了，你不會願意的。”賀祁風的語氣很是遺憾，眼裏帶著點零星笑意。

    就算他們兩在吵架鬧彆扭，她也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

    以前便知道的事，現在再確定一遍，只是讓難過加劇。

    “那我們應該沒別的好聊。”祝蔚然挑高一邊眉，示意他讓開。

    賀祁風卻搖頭，“我不會把賀氏集團就這樣拱手讓人的，會用盡一切手段去爭取，至於過程中會不會傷害到他，這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所以呢？”

    “我也不介意你將這件事告訴賀墨深，他知道了，這件事纔會變得更有意思和挑戰性。”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祝蔚然笑了聲：“好。”

    他其實不用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她在聽見這兩人的悄悄話時，便已經想好了要告訴賀墨深提防。

    賀祁風看著她忽然綻放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出神，緩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可以選擇明哲保身，不插手這件事，我並不想做出傷害你的事。”

    “你這個想法，任蘭蘭知道嗎？”祝蔚然聽了只覺得好笑：“她和我可是不對付很久了，你們既然作為合作方，那她應該和你說過，她的目的應該是幹掉我吧？”

    賀祁風面色微凝，似是被戳中了心事，語氣也跟著有些漂浮：“我們沒有約定要傷害你，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只是動賀墨深，她難免會受到波折。

    但他不介意到時候伸出援手，救她於水火之中。

    祝蔚然嗤笑：“說得倒是好聽，但你自己相信嗎？不用再給我洗腦了，你們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她諷刺了幾句，推開賀祁風走出了小陽臺。

    一衝出去，只覺得渾身的涼意都被暖氣覆蓋，她動了動手指，發現冷得有些發僵。

    炙熱的目光粘附在她背後，如影隨形，一直到她再度擠入人群中，那種感覺才徹底消失。

    瘋子，他們一家都是瘋子！

    祝蔚然暗暗在心底罵了一句，她只顧著看路，一人驚慌失措衝了過來，手裏抓著的酒杯也像是失了方向，撞在了她身上。

    “啪——”

    玻璃杯滾落在地上，轉了幾圈後摔進了盛放食物的長桌底下，被絲絨布給覆蓋。

    祝蔚然只覺得身上一涼，她的淺色禮服長裙被酒給打溼一大片，始作俑者委屈兮兮湊上來，拿著紙巾就往她裙子上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纔崴了腳不小心撞到你了，禮服髒成這樣想必是不能穿了，你要是沒有備用衣服的話，我把我的借給你可以嗎？”

    熟悉的嗓音夾雜著幾分脆弱響起，善解人意地像是一朵犯了大錯，即將被懲罰的小白花。

    祝蔚然猛地抬眸，看向對面表情糾結的祝芷珊，女人眼裏盛著淚花，嘴角也抿起，像是真不小心做錯了事。

    要隨便換一個人做出這副模樣，她也就信了。

    但祝芷珊，別開玩笑了！

    這人指不定就是故意的。

    祝蔚然一把將被她抓住的裙子扯開，不少目光正掃過來，祝芷珊就是料定她不好發作，才大庭廣眾下做出這副可憐樣。

    她吐出一口濁氣，壓抑著內心的暴躁：“你離我遠點。”

    祝芷珊癟著嘴，小聲道：“求求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把裙子給我，我給你送去幹洗店清理……”

    她將委屈與倔強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已經有不少和事佬幫她說話，說可以出力給她置辦新禮服。

    祝蔚然作為賀家兒媳，哪能再待下去，便揚起一抹大方笑意：“我並沒有怪罪你，但你再攔著我的話，我可能會感冒呢。”

    祝芷珊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實在不好意思，我會給你賠償的，不管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的。”

    她裝小白花過癮了？

    祝蔚然冷冷看了她一眼，繞開她走向二樓的更衣間。

    早在來之前，她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挑選禮服時特意多選了一套，以便出現情況時更換。

    只是不知道祝芷珊又打的什麼鬼主意，她得打起精神防備了。

    她剛上旋轉樓梯，祝芷珊便拿著一個勺子輕敲了瓷器碗，立刻有個服務生打扮的男人跟著上了二樓。

    看見一處亮著燈後，他拿出懷裏的鎖，壓低了帽簷，神態自若地將門外頭反鎖上，然後開啟隔壁房間等著老闆的傳喚。

    而祝蔚然對此渾然不覺，她開啟櫃子，正想拉拉鍊時，不遠處的沙發上傳來一陣響動，她眉頭一跳，動作頓住，轉身便看見了站在沙發邊的許林楓。

    男人的狀態不對，身上很紅，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臉，向來溫和的臉也沒了笑意，反而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危險感。

    祝蔚然後退了兩步，“你怎麼會在這？”

    她沒有經手年會的邀請名單，壓根不知道許林楓也會參加，前不久還收到了男人發來的資訊，但她並沒有檢視。

    許林楓搖晃了下腦袋，他已經神志不清，被藥效給侵蝕了理智，看見祝蔚然的那一刻，全身細胞都在沸騰，讓他更加難受。

    “蔚然？”他嗓音沙啞得很，步伐不穩地往前走，看向她的目光灼熱得像是能將空氣給點燃。

    祝蔚然應都不敢應，她慌張跑到門口想出去，卻發現這門被反鎖了！

    “有人嗎？”她大聲叫喊，語氣焦灼。

    而許林楓雖然步伐緩慢，但已經離她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他身上帶來的滾燙熱風似乎都飄了過來，讓她跟著一起難受。

    外頭沒有人迴應，寂靜得像是這一片空間是特意留給他們的。

    祝蔚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深吸一口氣：“許林楓站住別動，你被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