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是陽曆的二月中旬，外面還下著雪，院子裡的雪人立著，像個守門的小衛士。

    溫裳被韓小小的奪命連環call炸得差點雞飛狗跳，一邊咬著蘋果，一邊安撫，“韓姐韓姐，我錯了，我馬上就上線，給我兩分鐘！”

    “溫裳，我說了多少次，今天是電視劇盛典，主辦方已經放出了訊息，《鳳歌》是大贏家，你是女主角，要現場連線。”韓小小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能不能有點事業心？別家的女明星飄著雪都穿著吊帶抹胸裙走紅毯，你居然在家睡覺？”

    啊啊啊啊！她家的到底都是一些什麼佛系藝人？

    “啊哈——”溫裳打了一個懶洋洋的哈欠，她現在純素顏，典型剛剛補眠，睡到一半被韓小小炸醒的。

    “抱歉呀。”溫裳無奈地聳了聳肩，揉了揉有點迷糊的眼睛，口氣中帶著濃重的睏意，“都怪我們家盛總，他昨晚太熱情了，我凌晨三｜點才睡的，我……真的扛不住呀。”

    她的鏡頭往下一移動，白皙光潔的脖子上點綴著一片燦爛綻放的小草莓。

    “啊啊啊！”韓小小一看到，氣得當場倒在沙發上，著急地說，“溫裳，你趕緊的，現在離典禮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你給我換一件高領毛衣！”

    “聽到了嗎！高領毛衣！之前品牌方TRE給你送了一系列秋冬款，有一件粉白的高領毛衣，穿起來特別減齡，又清純，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換上！”

    韓小小一陣暴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懶懶散散的溫裳，苦口婆心地說，“裳姐呀，雖然你現在是有男人可以依靠，可是你也要想想自己的事業，沒有曝光度，你的熱度會下滑，娛樂圈的規則就是要營銷，咱們不能脫離了規則。”

    “還有！咱們不能靠男人，得靠自己！”

    溫裳又打了一個哈欠，快速地將手中的蘋果啃完，乖乖地聽話，“行了，我現在就去換衣服，典禮是晚上七點半對吧？”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悠悠地在臥室轉著，開啟了衣櫥，認真地挑選了衣服。

    韓小小在溫裳的鏡頭裏看到了臥室裏盛琛和溫裳的大合照，著急地提醒，“姐，等下是全線直播，不能剪輯的，你注意你的背景，不要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懂？”

    “我知道了，不會的，你放心就好。”溫裳找到了一件粉色的高領毛衣，放到一邊，繼續慢悠悠地挑著搭配。

    韓小小看著一臉淡然的溫裳，心裏那一個急，“妝，你記得化一個淡妝，不要蓬頭垢面就出鏡，我知道你的素顏抗打，但是，這直播的收看人數會超十億，咱們不能隨便，之前有好幾個品牌方找代言了，你好好表現。”

    “韓小小，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你那麼多話呢。”溫裳斜眼看著韓小小，“我可是你老闆，懂？”

    韓小小最近忙到飛起，安排雲嫣的工作行程還要監督著溫裳，什麼暴脾氣都出來了，傲嬌地翻白眼，“溫老闆，我這是在努力地幫你賺錢！”

    “你知道演員不是一個常青藤的職業，有多少人就是憑藉着一部熱播劇一夜爆紅，可是紅利期都不長，半年一年以後就無人問津。”韓小小一番摸爬打滾，對圈中的規則全部瞭然。

    “今年的四部大爆劇，《鳳歌》和《越界》都上榜，我們就是要抓住這紅利期，進一步發展擴大才行呀！”

    韓小小的一番事業心滿滿，奈何碰上了兩個佛系的。

    “道理我都懂。”溫裳乖巧地點頭，一本正經地教育著，“但是吧，小姑娘，你就是戾氣太重了，年紀輕輕的，不能掉到錢眼，做人嘛，還是要有夢想的。”

    韓小小翻了一個白眼，督促著，“你！先去給我換衣服和化妝，現在不是跟我討論夢想的時候！”

    “……”溫裳扁了扁嘴，將手機扔到沙發裡，拿起準備好的衣服，“那行，我掛著機，先去換衣服。”

    韓小小松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身邊正在啃著嘎吱脆泡麵的雲嫣，她差點大過年就被氣得兩眼一翻，要不是年紀輕，大概真的會吐血。

    “雲嫣，你別吃了，都快要掉妝了，你的口紅，別吃紫菜，要是有東西塞牙縫，那就要鬧出笑話了。”韓小小嚴肅地說。

    “到底是誰訂的晚禮服，我節衣縮食了三天穿下的，我現在餓死了，我和那訂衣服的王八蛋不共戴天。”雲嫣小口地吃著，老實巴交地看著韓小小，“韓姐，我不吃一點，我可能熬不到走紅毯，我就暈倒了。”

    “……”韓小小內心憋著一口老血，“姐姐，你注意一下吃相，你身上這件高階定製價值六百萬，是品牌方借的，特意定製給你穿的，別亂來。”

    雲嫣一聽是六百萬，快速地把泡麵吃完了，“下次別借這麼貴的衣服，六百萬相當於我一半的片酬了，我心塞。”

    “不是，姐子，你等下要走紅毯，等下要出圈的，最好是豔壓全芳！”韓小小提醒著。

    雲嫣冷漠地將臉移過來，“算了吧，大冬天的，什麼爭奇鬥豔的，真不如回家睡個懶覺。”

    工作室只有兩位藝人，她們又作為熱劇的女主，要是雙雙缺席，確實會落人口舌，溫裳沒出席，雲嫣只能硬著頭皮頂上。

    “……”韓小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事，等下你和季男神一起走紅毯，你就蹭他的熱度就行了。”

    《越界》劇組是一起出席的，男女主被安排了一起走紅毯，因為棉花糖的CP粉人多勢眾，主辦方已經把這流量密碼抓的死死的。

    雲嫣一聽到季胤的名字，眉頭皺了一下，片刻之間就恢復了淡定。

    見雲嫣忽而沉默了，韓小小開口說，“結束了跨年晚會後，我給你安排了五天的假期，你可以回家陪家人過年的。”

    她看著雲嫣興致不高的模樣，以為她是想家了。

    雲嫣抬頭，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不用了吧，我沒有家人的。”

    韓小小一頓，頓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