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瓷沉吟了片刻，轉身去了附近的藥店。

    她徑直走向櫃姐，用那裹挾著冷意的嗓音說：

    “請問，有消毒藥水嗎？”

    那個櫃姐無精打采地抬起頭來，拿出一瓶消毒水遞給葉瓷。

    葉瓷睨了一眼，冷聲道：

    “我要一箱。”

    “一箱？”櫃姐有些驚異，倒也沒有說什麼，忙將消毒水清了出來。

    葉瓷則在架子上找了一圈，買了一堆的藥。

    櫃姐幾乎要樂開了花。

    這小姑娘買了那麼多藥。

    她能拿不少提成呢。

    “您再來。”她忙強打起精神，將藥包好遞給葉瓷。

    葉瓷接了藥，緩緩開口：

    “近來是不是有很多人生病？”

    櫃姐遲疑了片刻，掃了眼那成堆的藥，似是下了決心。

    她用手擋住臉，悄聲說：

    “不瞞您，近來的確是有許多人得了病，只是怕引起恐慌，所以纔沒有公佈。”

    趙允驚愕不已，側目望向葉瓷。

    她卻好似並不覺得驚訝，面色如常道：

    “這些人是不是都渾身長滿了紅點，嚴重的會直接暈過去，繼而心臟衰竭？”

    櫃姐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勉強笑了笑說：

    “我一個賣藥的人哪裏能知道這麼多，您還是不要再問了。”

    葉瓷並未為難她，單手提著一箱消毒藥水跟打包好的藥走出了藥店。

    趙允忙跟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問：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們明明是一起的。

    怎麼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葉瓷卻已經發現了那麼多。

    “剛纔。”葉瓷冷冷吐出兩個字。

    “你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嗎？”趙煜追問。

    見葉瓷並不答話。

    他張卡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問：

    “你既然知道他們是怎麼了，是不是有法子能救救他們？”

    趙允緊張地盯著葉瓷，渾身神經緊繃。

    “你很關心這些人？”葉瓷眉梢輕挑，不答反問。

    趙允急忙收起凝重之色，吊兒郎當道：

    “我也是覺得不忍心，看見這麼多人死得莫名其妙，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憐嗎？”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死？”葉瓷抓住他話中的漏洞，步步緊逼。

    那雙清冷的眼眸猶如實質，直射向他。

    趙允心悸不已，後退了一步，硬著頭皮說：

    “你剛纔說……”

    葉瓷接過他的話，語氣已然冷到了至極。

    “我剛纔說他們會心臟衰竭，沒有說過這些人會死。”

    趙允目光躲閃，“我以為心臟衰竭就會死。”

    他像是抓住了主心骨，驟然間硬氣起來，“沒錯，我又不是學醫的，我怎麼知道心臟衰竭不會死？”

    葉瓷一手拎著東西，一手拎著他。

    直接將他扔到了死角。

    趙允被摔得生疼，苦笑道：

    “倒也不必，下這麼狠的手吧？”

    葉瓷一步步走向他，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冷意。

    “你被抓起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我只是說說他們的病症，你卻臉色大變。”

    “你方纔解釋那麼多，不過是欲蓋彌彰。”

    她一腳踩在趙允的心口，居高臨下道：

    “說，你在哪裏看到過同樣病症的病人。”

    趙允忍著痛，別過了頭。

    忽然一聲輕笑傳來。

    他驚得抬眸向上望去。

    卻見葉瓷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眸底冷意不減，“應當是你口中的家人吧，怪不得你這麼緊張。”

    趙允訝然，壓下翻涌的情緒問：

    “我只是想知道這些人有沒有救。”

    葉瓷目光銳利，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他也回望葉瓷。

    只是短短一瞬間的對視。

    他便覺得毛骨悚然，就好像……內心所想皆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葉瓷收回腳，冷冷挑眉，“不說算了。”

    見她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趙允心頭一慌，情急之下出聲，“站住，我說，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