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

    舒沐溪大氣不敢出，努力放鬆表情，讓呼吸平穩，裝作熟睡的樣子。

    老太太走到床邊，看她還睡著，笑了笑：“裹這麼嚴實，也不嫌熱。”

    說著就要去掀被子。

    “唔……”心裏都打鼓了的舒沐溪，微微睜開眼睛，“奶奶？您怎麼來了？”

    老太太手頓在半空中，側身在床沿邊坐下。

    “阿禹不是臨時有事出門了嘛，他說你還在睡，讓我們不要來打擾你，我看時間有點久了，不放心你一個人，上來瞧瞧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舒沐溪腦袋搖得飛快。

    “我沒事，就是還有點犯困，我睡很久了嗎？”

    “快三個小時了，犯困是正常的，畢竟懷孕了，不過也不能總睡著，正好藥快好了，先醒醒神。”

    老太太這是不打算走了？

    舒沐溪心裏懸著的那塊石頭提得更高了。

    怕被老太太發現不對，她只好陪著老太太尬聊。

    正聊到孩子取名的問題，老太太突然吸了吸鼻子，皺眉道：“奇怪，我怎麼覺得這房間裡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有嗎？”舒沐溪佯裝驚訝，跟著吸了吸鼻子，搖頭，“我沒有聞到啊！”

    但她低估了比她多吃幾十年飯的老太太。

    老太太嘴裏說著“這樣啊”，猛地抓住被子往外一掀。

    就怕會有血腥味，舒沐溪趁沒人的時候，把床單上弄髒的地方稍稍清洗了下，底下隔了墊子，也不怕浸溼。

    倒是她，躺在溼床單上，背上的衣服都浸溼了。

    這都不是關鍵。

    關鍵是沒了被子的遮擋，那圈不大不小的水印暴露在空氣底下，一眼就能看清楚。

    老太太騰地起身，瞪著她怒問：“這是怎麼回事？”

    “奶奶！”

    舒沐溪跪坐在床上，抓著她的手搖頭。

    她壓低聲音：“我可以解釋，但請您先冷靜的聽我說完，在那之前，不要讓第三個人聽到動靜。”

    她仰著頭望著老太太，一臉真誠。

    老太太多精明的人，仔細想想就知道，這事兒她的好孫兒也知情。

    不僅知情，還跟舒沐溪一起演戲。

    老太太深深吸了口氣，甩開舒沐溪的手，冷聲道：“說！”

    “我……”

    房門再次被推開。

    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將提著東西的瞿紹禹看得一愣。

    隨後，他大步進屋，反手關上房門，還落了鎖。

    “奶奶。”他朝老太太點點頭，把手裏的袋子遞給舒沐溪，“去換。”

    舒沐溪不敢耽擱，一溜煙鑽進洗手間。

    老太太看到她衣服上的痕跡，又氣又失望，一時間竟紅了眼眶。

    瞿紹禹扶著老太太到沙發那坐下。

    “既然您發現了，我也不滿您，這件事不是小溪的錯，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沒懷孕，您別怪她！”

    老太太拍著大腿，氣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

    “好。”

    瞿紹禹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老太太。

    “我們也是今天早上才確定，能在我們都不知情的時候，把小溪的葉酸換成避孕藥，這個人一定是自己人。”

    “你懷疑夏初曼？”

    瞿紹禹點頭：“那兩天二嬸一直跟著我們，回來後，二嬸還每天往我那送燉好的燕窩給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