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找過來，院子外面的護衛卻沒有攔著……

    瞿揚眸光微沉。

    至於程雅的問題，他直接無視了。

    一個屬下而已，他沒有跟她交代行蹤的必要。

    程雅沒聽出他語氣裡暗藏的不悅，垂下眼簾，含羞帶怯地說：“沒……不是，有件小事兒。”

    路燈照耀下，能清楚看到她耳尖泛紅。

    瞿揚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什麼事？”

    “下午的時候，看到副莊主陪莊主夫人在外面逛了許久，怕副莊主您忙不過來，想問問您要不要安排人給夫人做嚮導。

    若是您覺得底下的人不適合，正好我這幾天沒什麼事兒，我可以幫您招待……”

    “程雅。”瞿揚突然打斷她，一臉嚴肅，“你來暮色多久了？”

    程雅愣了片刻，有點兒接不住他跳躍性太大的話題。

    “怎麼？不記得了？”

    “記得。”程雅恭敬道，“上週剛滿六年。”

    這麼精確的回答，更加驗證了瞿揚心底的猜測。

    他語氣複雜地說：“記得這麼清楚，看來，你很重視這件事兒啊。”

    程雅有些忐忑，又忍不住暗喜。

    副莊主問這個，該不會是看出她心意，在暗示她什麼吧？

    想到這兒，程雅更激動了。

    她雙手緊攥，興奮地說：“副莊主於程雅有知遇之恩，這麼重要的時間，程雅自然記得。”

    知遇之恩？

    瞿揚微微眯起雙眼，意味深長的打量著低著頭的程雅。

    她雙手不自覺得輕搓著。

    這是激動呢？還是緊張呢？

    渾然不覺的程雅忍不住咬唇。

    副莊主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是她剛纔的回答不夠明顯嗎？

    想著，程雅又道：“副莊主這些年來對程雅處處照顧，程雅都記在心裏，自然是……”

    猜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瞿揚冷聲打斷道：“我不曾照顧過你！”

    程雅臉上的笑容一僵，咬著唇的牙齒輕磕在唇上，有點兒疼。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眼底帶著幾分不敢相信的看著瞿揚。

    “副莊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瞿揚表情冷凝：“你既然在暮色待了這麼多年，那暮色的規矩，你應該也很清楚。”

    程雅怔怔的眨了下眼睛，問：“副莊主指的是……哪一條？”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

    瞿揚話音落下的瞬間，程雅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他這話，是她理解的意思嗎？

    心裏一慌，程雅張嘴辯解：“副莊主，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當初讓你加入暮色，是看你有幾分本事，正好研究所缺人，纔將你帶回來的。這幾年，你能在暮色過什麼樣的日子，站在什麼位置，都是憑你自己能力得來的。

    你也好，暮色的其他人也罷，我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絕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對你多加照顧，更不會有上下屬之外的任何關係！這點，你記牢了！”

    瞿揚的眼神，隨著他的話，越來越冷厲。

    一如他平時來暮色時的冷漠模樣。

    程雅來不及震驚，就被他眼底的冰冷嚇到了。

    她連連搖頭：“不……不是這樣的！副莊主，我只是想看您陪著莊主夫人到處參觀，怕耽誤您的正事兒……”

    “本莊主要做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專案小組長指手畫腳了？”瞿揚再次冷聲打斷她。

    “我沒有要指手畫腳的意思，副莊主為什麼要這樣誤會我？”

    程雅咬著唇，一臉不甘又難過的看著瞿揚。

    “我只是怕副莊主跟莊主夫人在園子裡逛久了，讓其他人看到，誤會你們之間的關係，纔好心想幫個忙。

    您要是不需要，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給我安這樣的罪名？還是說，您本就存了別的心思，想跟莊主夫人……”

    “程雅！”瞿揚怒聲喝道。

    被他一喝，程雅才驚覺自己一時情急，把心底的猜測都說出來了，張皇失措的後退。

    爲了來見瞿揚，她特意精心打扮過，換了雙細高跟鞋，卻忘了院子裡很多路上都是鋪的石子。

    細跟踩在石子上，瞬間失了重心，腳下一個踉蹌。

    “撲通”一聲，程雅摔倒在石子路上，膝蓋磕在石子上，疼得她花容失色。

    可這些她都顧不上了，一個勁兒的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副莊主，我只是……我……”

    所有的解釋都變得非常無力。

    瞿揚懶得聽她辯解，冷呵了聲：“我倒是不知道，當年欣賞你的才華將你帶回來，反倒助長了你這些不該有的心思。”

    程雅直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副莊主，我剛纔一時口快，說錯了話，可我真的不是懷疑您跟莊主夫人，您……”

    瞿揚負手而立，目光冰冷的凝視著她。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既然你連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還心思齷齪的揣摩我對小溪有不軌之心，不給你漲漲記性，你當真以為暮色的規矩是個擺設了！來人！”

    聽到瞿揚的喝上，守在院子裡的保鏢連忙跑出來。

    “副莊主。”

    “程雅擅闖內院，污衊本莊主，詆譭莊主夫人名聲，從今天起，暫停她所有職務和工作，帶下去按規矩處罰！”

    “不要！我不要！”

    程雅揮開去抓她的兩個保鏢，爬過去抓瞿揚褲腿。

    “副莊主您相信我，我沒有要污衊您！我道歉！我去給夫人賠罪！我……”

    瞿揚冷眼掃過兩個保鏢：“怎麼？等我親自動手？”

    兩個保鏢低下頭，把程雅拖走。

    程雅不甘的喊道：“我不過是喜歡你，我有什麼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瞿揚頭也不回的走進院子。

    大概是看出他有多心狠了，程雅開始發瘋似的大喊大叫。

    “我看你就是對她有私心！愛戀自己兄弟的女人，呵呵，你這麼無恥，莊主知道嗎？你的齷齪心思，她知道嗎？”

    喊完，她還咬了保鏢一口，趁機推開他們，朝隔壁小樓拼命跑去。

    “莊主夫人，副莊主對你別有用心，你千萬不要被他矇蔽了！莊主夫……”

    追上來的兩個保鏢直接一手刀把人打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