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手臂靠在電梯壁上，嘴角噙著嘲諷的笑，直接開懟。

    “我要是二叔你，反正都撕破臉了，想罵就罵出來唄，藏在心裏罵的不痛不癢的，有什麼意思？我又聽不見！”

    瞿銘傑雙手死死握緊，剛要罵她，腦子忽然一激靈。

    他冷哼道：“別想激怒我，我不會上你的當！”

    “真的呀？”

    舒沐溪兩眼放光，難以抑制興奮的看著他。

    莫名就是覺得只要自己說是，這臭丫頭就能噴得他懷疑人生，瞿銘傑怒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舒沐溪撇嘴：“嘖！就你這樣兒的，至於讓我用計嗎？對了，忘了告訴二叔，你拿給老太太的那些個所謂證據啊，我都搞明白了，老太太會不會追究你，我不清楚，警方是一定會找你好好聊聊的！”

    話音未落，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

    門外。

    以傅珩為首的刑偵大隊一眾隊員們，唰的亮出自己的證件。

    “瞿銘傑先生，你哥哥十年前的車禍案，有些情況想跟你瞭解下，請跟我們走一趟。”

    傅珩看都沒看舒沐溪，指著旁邊穿著制服的同事介紹道：“這幾位是經濟犯罪科的同事，你昨天交給瞿老夫人的那份資料，涉嫌盜取SX集團內部機密，他們是來請你配合調查的。”

    那幾位也跟著亮出證件。

    瞿銘傑轉頭，惡狠狠的瞪向舒沐溪。

    舒沐溪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往角落裏一縮，顫巍巍的朝傅珩投去求救的眼神：“他，他恐嚇我……”

    “舒！沐！溪！”瞿銘傑氣得咬牙切齒。

    傅珩剛是被舒沐溪精（拙）湛（劣）的演技給驚呆了，一時間忘了反應，瞿銘傑這麼一吼，強行把他拉回現實。

    他沉著臉上前，將舒沐溪擋在身後，嚴肅的盯著瞿銘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敢恐嚇別人，看來瞿先生很有必要跟我們回去好好交代了！”

    傅珩的話等於是下了命令，幾個同事上前，扭按住瞿銘傑肩膀，把人往外帶。

    因為是上班時間，一樓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不多。

    但前臺小姐姐在啊！

    幾乎是人被帶走的下一秒，經過前臺小姐姐繪聲繪色的全方位語言直播，全公司都知道瞿銘傑犯事兒被抓了。

    瞿銘璐皺了皺眉，給瞿紹禹打電話。

    卻說瞿紹禹，他正忙著跟老太太解釋。

    瞿銘傑中午那番話，老太太雖然沒全信，但還是種下了猜疑的種子。

    看到瞿紹禹拿來的對比證據，老太太情緒淡淡的說：“既然你說他這份是偽造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這份也有可能是偽造的？”

    瞿紹禹嘆道：“奶奶，我沒有必要騙您。”

    “那可不一定。”老太太語氣很酸，“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誰知道你是不是娶了媳婦忘了奶奶，連你那死去的爸媽，也覺得無所謂了。”

    “奶奶說這話就過了。”瞿紹禹臉色微沉。

    他把資料放在矮几上，看著不屑一顧的老太太，心裏很不是滋味。

    “當初是奶奶自己說，當年的事還有頗多疑點，舒家未必就是真兇。如今有人按捺不住，寧願製造證據，也要把汙水往舒家身上潑，無非是看到我跟小溪之間沒有按照他預期的方向發展，怕我們聯手後，查到蛛絲馬跡，您卻不信了。”

    老太太反駁道：“我沒說就一定是舒家乾的，我就是……”

    “那奶奶昨晚為什麼要對小溪說那種話？小溪是不會說好話哄您開心，不會凡事都順著您的意，但她尊你敬您，連我跟您說話語氣重了，她還要抱不平，她到底有哪裏不好？”

    “她……”老太太語塞。

    是啊，她有什麼不好？

    老太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些東西后，整個人都變了。

    大概，在這件事情上，她寧願相信是外人做的，也不想相信是因為內賊……

    瞿紹禹淡淡道：“這些資料，是小溪連夜一條一條對出來的，您要覺得有問題，回頭我跟小溪說說，讓她找人陪您親自去銀行調流水，您找信得過的人去核對。”

    老太太還是不說話。

    就在這時，瞿銘璐的電話進來了。

    瞿紹禹按下接聽鍵，擴音放在矮几上：“姑姑，什麼事？”

    “你二叔被警方帶走了，兩撥人，說是跟你爸媽的車禍有關，還涉嫌盜取SX集團內部機密，是不是跟他拿給你奶奶的東西有關？”

    老太太眸眶一震，嘴角緊抿。

    瞿紹禹看在眼裏，淡淡嗯了聲：“奶奶把東西交給警方後，警方覈查了上面的轉賬資訊。”

    警方覈查的結果，是把瞿銘傑帶走，而不是上舒家抓人，答應顯而易見了。

    瞿銘璐沉默兩秒，語氣澀澀的問：“你二叔他……”

    瞿紹禹風淡雲輕道：“他如果做了，自然有法律裁定。”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私自動手。

    瞿銘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輕嘆了聲後，說：“你奶奶那邊，我會跟她好好說說，小溪還好吧？”

    瞿紹禹沒說話。

    好不好的，他說了不算。

    何況，他說不好，她們就會信嗎？

    瞿銘璐很通透：“晚點兒小玥下課了，讓她過去跟小溪道了歉。”

    至於她……

    舒沐溪應該還沒走。

    瞿銘璐給前臺打電話，讓人把舒沐溪留住，自己起身下樓。

    老宅裡。

    瞿紹禹拿起手機，一聲不吭的起身離開。

    正如他早上跟舒沐溪說的，有些人的看法其實不那麼重要。

    老太太不喜歡她，沒關係，大不了日後少見面。

    該孝順的，他都會做到、做好。

    但，他不會讓舒沐溪來受這個委屈，一如舒沐溪從未強行要求他對舒家人多親近。

    該在意的時候，自然會在意。

    看著孫子離開的背影，老太太靠在沙發上，目光渾濁不清。

    管家過來給她倒茶時，她忽然幽幽的問：“我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您啊，是愛之深。”畢竟是唯一的兒子。

    老太太不說話了。

    舒沐溪被前臺小姐姐攔住時，有些莫名。

    問了緣由才大概猜到什麼情況，在休息區找了個位置坐下。

    前臺小姐姐非常細心的給她送來咖啡和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