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全憑聽你的
夜黑風高,城市暫未清醒,水泥地上灘著被大雨沖刷過的積水,空氣裡的風吹在人身上,涼涼的。
兩個身影悄然無聲離去,動作整齊劃一閃進車裏後,兩人才卸下偽裝,整理著身上的穿著。
沈彥馳背部挺直地坐在駕駛位上,十分規矩,宛如古代等候發號施令的將士。
顧庭驍扯了扯領帶,鬆鬆垮垮塌著,淡淡開口:“都安排好了?”
“嗯,不會有人發現。”沈彥馳答道。
送走顧老爺子後,沈彥馳便接到了顧庭驍打給他的電話,從而明白,車禍是陰謀。
而爲了不被顧老爺子拆穿,顧庭驍特地讓沈彥馳安排了兩個人代替他們繼續待在醫院,他和溫如溪繼續別的事。
“開車吧!”沈彥馳做事,他向來放心。
顧庭驍往車後背靠去,尾音慵懶,目光瞥向身側的溫如溪。
沈彥馳點頭,車緩緩啟動。
溫如溪也學著他腦袋往後靠,雙腿併攏,同樣回望了過來,“顧庭驍,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雖然這個計謀是她提的,但她好奇為何顧庭驍不反對。
按理說,這麼做,對他算不得好。
可於她來說,卻是一舉兩得。
既完成了楊晴交代她的任務,又斷了她在顧庭驍面前露出馬甲。
以顧庭驍的聰明和縝密,不可能看不出來。
那麼,到底是爲了什麼……
似是靠的不舒服,她往左偏了偏。
在醫院裝模作樣躺了2天,她現在渾身不得勁。
顧庭驍深不見底的眸掠過女人白皙的小臉,習慣性勾唇輕笑,帶著些邪魅,“夫人想怎麼玩,我全憑聽你的。”
溫如溪心微顫,也笑,“我不喜歡廢腦細胞,所以,顧二少還是自己玩吧!”
顧家的事,她不想過多參與,就像溫家的矛盾,她同樣不會讓顧庭驍知道。
“小溪,我若應允呢!”顧庭驍神情自若地盯著她,輕飄飄的話語裡半帶著認真。
他在試探,也在等。
溫如溪愣住,身體直起,不再看男人那吸人心魄的幽眸,稍稍沉思數秒後,慢悠悠拒絕,“我不想!”
這三個字暗示了很多,也間接表達了她的態度。
顧庭驍恍惚了一下,眸色平靜如水,緩緩笑開,“不急,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溫如溪不知作何表情,更不願自作多情。
他太會隱藏真實情緒了,很多時候她都看不透。
除非他自己表現出來,否則一般人很難看透。
大多數時候,她總覺得他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她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思緒。
“對付他們,你確實需要步步為營。”
“嗯!”顧庭驍沒否認,繞彎道:“不然先從股份開始吧,夫人,覺得如何?”
“可以。”溫如溪毫不猶豫答。
股份在任何一個公司,佔據重要地位,誰股份多,誰就具有話語權。
顧庭驍走的第一步,可謂奇招。
在這方面,他們出奇的相似。
喜歡鋌而走險,喜歡斬草除根。
“不知,夫人可否回答我個問題?”顧庭驍不知何時也起了身,撐著下頜好整以暇望著溫如溪。
明明是疑問,可到了男人嘴裏,既不逾矩,又不失禮貌。
“什麼?”溫如溪問。
“你和獨白到底是什麼關係?”嗓音低沉透著不易察覺的危險。
溫如溪手緊了緊,多年的執行任務經驗早已教會她處事不驚。
她以為顧庭驍查不到便不會多問,倒是低估了他對“獨白”的執念。
“朋友。”溫如溪紅潤的唇逸出二字,像是怕男人不信,補充道:“多年前我救過他執行任務受傷的他,為此,我們成了朋友,楊晴殺你的事,亦是他告訴我的。”
“是嗎?”說話間,顧庭驍沒錯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
溫如溪自動忽視了他侵略性的目光,“信或不信,隨你。”
這番說辭,她沒指望顧庭驍會信。
只是希望顧庭驍能到此為止。
“你說的我都信。”他聲音穿透力很強,也特別好聽。
溫如溪側頭閉著的眼睫顫了顫,聲音帶著冷意和疏離,“顧庭驍,別太信我,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是敵人。”
“有點困,我想眯會,到了你叫我。”
不給顧庭驍答話的機會,溫如溪果斷結束了對話。
她說的並非沒可能,興許某天,她真的會和顧庭驍兵刃相見。
“好!”聽出她的異樣,顧庭驍眸子倒映著女人的背影。
他不會讓他們之間成為敵人,倘若是,他願意舍下擁有的權利。
不過,這些他沒打算告訴溫如溪。
爲了防止計劃敗露,溫如溪和顧庭驍回了當初溫如溪第一次來的郊外別墅。
顧庭驍和沈彥馳去了書房,溫如溪則回了臥室。
關上門,她掏出手機編輯了條簡訊發了出去。
“枯木,幫我查件事!”
那邊很快回復,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動,“什麼事?”
要知道,獨白平時不會輕易拜託人。
“顧庭驍當年車禍,顧老爺子是否知情。”
“你查這事幹嘛!”枯木疑惑,他還是第一次看獨白如此在意一個男人。
思及此,枯木心裏立馬拉起了警戒線。
溫如溪手指在螢幕上停下。
是啊,她為什麼要查?
枯木看獨白沒問,心急如焚地發了好幾個“?”刷屏。
只差沒打電話過來。
他們有規矩,倘若對方是簡訊聯絡,那麼,只能同樣簡訊回覆,不能語音或電話。
簡訊提示聲讓溫如溪漸漸回神,字句傳達著冷意和威脅,“你查還是不查!”
“查,難得你求我,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枯木不依不饒。
“好奇!不行?”
她就是好奇,別無其他!
枯木嘴角一抽,沒再繼續得寸進尺,怕真的惹惱了獨白,自己討不到好果子吃。
他在跑腿組織裡,最怕的除了過南之外就是獨白了。
“明天給你訊息。”
“好!”
這邊結束對話,枯木不敢耽誤,趕忙去找過南稟告這件事了。
“爺,我要幫忙嗎?”枯木吞了吞唾沫,試探道。
作為旁觀者,他看得出來,獨白在他心裏的地位。
過南垂著眸,壓抑著咳嗽聲,身子躺在搖椅上晃動著,“有說原因嗎?”
枯木答:“有,她說是因為好奇。”
好奇?
清冷孤傲的獨白,什麼時候墮落凡塵,好奇別人的事了?
直覺告訴他,這個叫顧庭驍的男人在慢慢影響她。
顧家啊!
還真有緣!
“查嗎?爺?”枯木再次問道。
過南遮著口鼻輕咳,塗添病態,額前的劉海亂了幾分,“查吧!查到先別告訴她,先給我,讓她來找我。”
他已經好久沒見她了!
“好!”枯木點頭。